好。
直到现在,回忆这段经历,德拉科的手都会颤抖,他不得不将他和波特晚餐的盘子放下,也许等他平静下来再刷。
有种麻瓜理论是人在极端痛苦的时候,身体的保护机制会自发启动,屏蔽感觉,所以一些人在得知亲人过世的消息时会一片空白。德拉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十几年后还处于这一阶段,还是他已经走出来了。这片内心的空白,他依旧不敢触碰。
记忆中至今仍鲜活的,还有自己的审判开庭当时母亲的表情。
他看到的瞬间就明白,如果自己也有个三长两短,母亲必然是无法独立活下去了。但他并不知道自己应该,或者更准确的说,能做什么。
那种绝望,让他简直想把自己的心掏出来,换来母亲好好活下去的可能。但这是不可能的,什么魔法都做不到。所以他只能用坚决的眼神盯着母亲,盯到眼睛都酸瑟得要流泪。
这时候,波特站出来了。
他是要像给父亲作证时那样,给自己作证吗?对此,德拉科当时不持乐观态度。
他的确知道波特一向都有种让人难以理解的圣人作风,在前一天父亲的审判上已经体现了:他一直在强调,父亲在五年级魔法部一战的时候从来没有对他们几个孩子使用致命的魔咒;也多次提及,正是父亲保存的日记本让邓布利多有了研究打败伏地魔的突破口。
而这些都被法官以“非主动动机”的理由无视了。看,在利益面前,战争英雄或者说“救世主”的话都是无力的。
所以即便德拉科清楚以波特的为人,不至于会因为曾经二人的不愉快对自己落井下石,他也对自己的审判不抱任何希望。波特毕竟不是邓布利多,没了邓布利多,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平衡威森加摩了。
而那天的波特看上去很癫狂,至少没有了那种他一直鄙视为虚伪的谦逊,波特简直像变了一个人。如果不是知道格兰杰绝对不至于这么为自己辩护,他都以为这是喝了复方汤剂的格兰芬多“万事通”本人。
波特什么时候对法律这么了解了?而那群威森加摩的老古董们似乎真的开始听波特说话了。
梅林!波特究竟要说到什么时候,他已经看出几个法官在互相使眼色表达不满了。
而证人席上,凯蒂贝尔*的母亲看哈利的眼神已经从不解变成了愤怒。贝尔的母亲之后会作证他有罪,“谋杀未遂”。他明白,自己6年纪时做了错事,差一点,就让他变成一个杀人犯,这一点他不会否认,也不会为自己辩解。不过他没有在证人席上看到罗恩韦斯莱。
而他并不认为是圣人波特让韦斯莱放弃谋杀作证的。韦斯莱一家也有一种和波特一样的圣人情结,想必是不愿为难他。
不论他现在手臂上的黑魔标记如何显眼,至少他很庆幸贝尔和韦斯莱都活下来了。他很欣慰自己并不是一个会无动于衷杀人的怪物。
波特最终还是被几个傲罗拖下去了,“辩护声明过长,挤压庭审时间,扰乱庭审秩序”,法官们这么说。
他扭头看向母亲的方向,发现母亲的眼神里似乎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不明显,但他辨别了出来。也许,只是也许,波特的辩护能让他至少能让他保留灵魂?或者,更乐观一点,一个有期限的刑期?这对母亲就足够了,他会因此对波特感恩戴德。
波特被拖走后,接下来的都是定罪的证据和证人。凯蒂贝尔母亲之后,居然是芬里尔格雷伯克*,也许这个狼人希望靠给自己作证来抵罪?对邪恶一方的人格,德拉科向来不抱任何幻想。芬里尔证实了杀死邓布利多的确是自己6年级的任务,而天文塔上是自己缴了邓布利多的械,引发了全庭哗然。当然,自己前臂上的黑魔标记也是证据的一部分。
整个过程是折磨的,德拉科差一点都要放弃了。但他想起了母亲的眼神,甚至有一瞬间想到了波特为自己辩护的画面……一定是因为傻波特居然能一夜之间掌握庭审辩论,既然波特能做到,自己也能,自己必须为了母亲撑住这一次。
于是当轮到他发言的时候,他努力回忆波特的技巧。对,要感动听众,要忏悔,对他都不是问题。
因为他的确忏悔,但不是对着这些逐利者和推波助澜者。而是对邓布利多,对斯内普,对凯蒂贝尔,对罗恩韦斯莱,对文森特克拉布,对那位死在自己面前的麻瓜研究课教授……
也许波特的辩护真的起了作用?他不认为自己最后的发言有什么实际效果。但最后,他只获得了一个月的阿兹卡班服刑作为惩罚。
宣布结果的时候,他看到在父亲执行判决时都高昂着头颅的母亲居然哭了,而另一面,凯蒂贝尔的母亲走到哈利波特面前,扇了他一个耳光。
他的刑罚也是当庭执行的,他只来得及和母亲说上几句话。母亲说,要感谢哈利;他点头。
对比最坏的可能,这一个月的阿兹卡班简直像度假。他似乎理解了那个布莱克为什么能在这里呆13年而不发疯——他和自己一样,在高墙外面有希望,有为之坚持的东西。对布莱克讲也许是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