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白纸,甚至都没去考虑为什么一堆重要文件里会夹着张画纸,注意力全被五彩缤纷的图案吸引过去了。
溏心画画真好看呐。
谈烬悄悄地在余光里看到唐可安舒展开了笑颜,嘴角也跟着往上提了提。
火车延迟十分钟才到站,谈烬就这么一直陪着他消磨时间,还打开手机跟唐可安展示着相册里存的溏心的作业图片。
唐可安本来就喜欢小孩子,平易近人的谈总愿意给他看这种比较私人的东西,他虽然喜欢,但还是有些拘谨,时间慢慢过去也自然许多,捧着谈烬的手机,津津有味地看着溏心的各式成果。
“溏心这孩子做什么都这么用心,学习成绩也优秀,看来您平常没少费心。”临近结束,唐可安发自内心地夸赞道。
谈烬收起手机,摇摇头:“我没做什么,都是他妈妈以前教得好。”
他们并肩往乘车处走去,谈烬替他把行李箱搬了上去,唐可安站在台阶上,对着他说:“谢谢,再见。”
“再见。”
和谈烬挥了挥手,坐上列车找好座位,唐可安低下头,假装专心地研究起面前小桌上留下的花生壳。
一道目光却存在感极强地透过玻璃,轻轻降落在他脸上,似在不舍。
被这样目送着,唐可安有些不自在,用手撑头靠在窗边,隔断了谈烬的视线。
真的不是他自恋……
谈总对他的关心,总是让人无法忽视,又不敢接受。
回到家,他顾不上劳累,去谢了帮忙照看羊群的邻居,拿起扫把簸箕打扫起屋子,过了十二点半才干完活,累得瘫在床上,伸手够过自己的帆布包,打开,格外珍惜地取出溏心给他的礼物。
是小孩儿自己制作的小绘本,和一小袋糖果。
绘本开头认真地写了两行字:
“哥哥,谢谢你救了我,我想把美术课的手工作业送给你。
故事是爸爸从小给我讲的,希望你会喜欢。”
溏心看起来才上小学五六年级吧,字写得竟然这么工整好看。
真的好招人喜欢呀。
柔和水彩晕染下,描绘的是两个男孩在学校的故事。
有黑板课本、白鸽树木和相邻的两张课桌。
指尖小心地触上金黄色的阳光,唐可安举着绘本,盯着那两个一起走在校园里的身影。
为什么会这么熟悉,他明明没上过学。
可又好像在梦里,的确是有遇见过类似的场景,和年纪相仿的一个男孩子,漫步在教学楼后面的小径上,看过夕阳和落叶。
一开始只是看着那个人的后脑勺,离得很远,好像永远不会靠近的星体。但还是看得很专注,期望着能等来他的回眸。
后来真的如愿以偿,视线所及变成了上课时那人的侧脸,下课时能与之对视的好看眼眸。
可惜最后发生了一件不好的事情,他从梦里惊醒,却不记得是什么让他如此惊慌悲伤。
心里的刺痛感那么深刻,本来不该忘记的细节,此刻却什么都看不清,只有大概轮廓。
隐约记得。
那个人会给他带一大袋的巧克力。
那个人经常邀请他去家里玩,给他讲不擅长的理科题目。
那个人握着他的手,看着他,温柔地说……
到了关键地方,场景直接坍塌,什么都不留,告诉他,真的只是一场虚妄的梦而已。
唐可安怀疑自己臆想能力过度高了。
难道真的如妈妈所说,是太久没谈恋爱的缘故?
自从到了青川,他对外界传递来的信息,总是情不自禁地把自己代入。
他把绘本收好,拿出一块巧克力,解了解心头的苦闷。
中饭简单下碗鸡蛋面对付,往常饭桌上都是热热闹闹的有人聊天,现在只他一人,格外孤独。
唐可安打开视频软件解闷,正好看到昨天关注的赤炎在直播。
加载几秒后,一双白净却带着几处伤口的手出现在镜头里,唐可安也是昨晚才从评论那了解到赤炎以前也是工厂里打工的,手被机器划伤过。
赤炎热爱手写,字迹清隽,写文很流畅,鲜少做停顿。
唐可安看着屏幕上面的几段文字,续上了赤炎之前和他说的那些剧情。
遗忘掉过去记忆的O先生,带着崭新的面貌和身份开启了新生活。
可A先生仍对他念念不忘,见到一个和O先生相似的人,神神叨叨怀疑半天,怕接近了人家,是对O的不忠。
可如果退缩着不去确认,又可能白白放跑了机会。
还是曾经的那个人,出现在眼前,触手可及,却又隔着一座座山。
他们都变成了最普通的人群,缺少了最具辨识度的腺体,剪断了专属的联系。
纵使朝思暮想又如何,仍是不敢相认。
“后爸?哎呀,不这么写,那还能叫文学作品嘛。”赤炎半开玩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