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朋友,想跟他好好相处一下,你觉得怎样?”
程之涯眉头不可察地皱了一记眉,金属勺子搁在桌上的声音在深夜时分显得格外的响。
他擦擦嘴,才问:“你想恋爱?”
苏塘重重点头:“很出奇吗?”
是的,程之涯实在无法想象苏塘这个欢场高手会在某个人身边安心待着。
“谈恋爱”这种词怎么会从他嘴里说出。
“你肯定在想,像我这样爱泡夜店的人怎么也想谈恋爱,”苏塘像是读懂程之涯的心思,了然一笑,“可是谈恋爱、上床这种事情,不就是看对象吗?我跟你上床,跟别人谈恋爱,这不矛盾啊。”
这句话没什么不对,可程之涯听来却特别刺耳。
苏塘自顾自地继续说:“至于那个老朋友,你也认识。Eden跟我很有默契,彼此也很了解,加上为人风趣有意思,还是酒吧老板不缺钱,优点还挺多的。”
一想到薛封方才吃瘪的样子,他又笑了起来。
那过分灿烂的笑容,那轻快的语调,想让人不误会他们俩的关系都挺难。
程之涯想及他俩方才那搂着腰言笑晏晏的场景,关系已经进展到这地步,自己倒更像个多余的。
“怎样?程先生表个态吧。”苏塘催促道。
“为什么要问我?”
“谁知道呢?就帮我参详参详呗,”苏塘又敲出根烟点上,这次程之涯没拦他,“再说凡事有始有终,辞职总要提前一个月递交申请吧,我谈恋爱总该知会一下你的。总不能让你稀里糊涂当了隔壁家老王,这样传出去多不好听啊。”
苏塘神情自若地说完一番话后,对着虚空吞云吐雾。他冲脸色晦暗不明的程之涯露齿一笑,让人觉得,这事儿对他而言就跟决定今天做炒饭还是叫外卖一样简单。
程之涯觉得苏塘此刻打量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根用旧了就扔的***。心里硌着难受,但又不知道能以什么立场去回答这问题。
他们只是在床上相互发泄多余Jing力的存在,感情上又何谈什么纠缠呢。
苏塘来去如风,还用得着跟他报备谈恋爱的事情吗?还是嫌他碍手碍脚了,想先让他滚蛋?
程之涯越想就越是来气,脸色逐寸逐寸地沉下去。
“随便你!”
他说这句话颇有点负气的意味,转身摔门而出。
苏塘在天台隔着烟雾遥望,默默地跟自己打赌程之涯会不会回头,横竖输赢都是他的。
程之涯一路走得很快没回头,直到那辆车融进夜幕里。
仔细算下日子,他都睡了程之涯两年两个月零三天,怎么算都睡够本了。
苏塘想着想着就笑起来。
*
秋老虎作祟,天气暑热难耐,这天还碰上这片住宅区停电。
程之涯窝在画室里作画,闷得浑身是汗。
从非洲采风回来,他就基本是这状态,一日三餐加不分昼夜地创作。从前还能去苏塘家转换心情,现在没了那去处,时间空出一大块儿,只能用画画填上。
他去冲个冷水澡,出来时候凉爽了些许,打开衣柜换上新衣服,一眼看到了夹在一众衬衫中的白背心。
这是苏塘很久以前落下的。
那家伙对背心似乎有种很特殊的执念,经常只穿背心和小白内裤在家里闲逛找灵感,高兴的时候也许会突然按下音响放起不知名的爵士乐,身体左摇右晃,屁股一扭一扭地胡乱比划着。见程之涯冷眼旁观,还拉上他一起扭。
“你真笨,笨死了。”
在程之涯不知道第几次踩到他脚,苏塘如此嗔怪,额前碎汗、以及看他的眼神都是亮晶晶的。
怎么又想起他?
程之涯把脸一沉,砰地关上衣柜门,干脆眼不看为净。
那天苏塘说要跟他什么老朋友Eden谈恋爱之后,他们就没再联系,足足半个月了。
他搞不懂自己在别扭个什么劲儿,到底又在期待苏塘这个床伴给他什么。
那天从苏塘家撒手走人没多久,他就清醒过来,只觉得这气撒得很没道理,方才说话语气重了,摔门也有欠风度。
既然苏塘喜欢问东问西,就该心平气和地回答他,怎么也不能动怒。
他才做了好一番自省,结果苏塘那边就来了短信:“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到底答应还是不答应?”
问得还真是多余,就跟以往故意逗程之涯没两样。
刚上床那会儿程之涯就知道,苏塘是圈内一顶一的风流人物,换床伴就比换衣服还勤快,偶尔遇上痴情种纠缠不清,他便来一句“花花世界的事情,谁会当真啊”劝慰对方看开点。
那姿态没心没肺得让人无从下牙,就好像随时可以离开谁,又从不担心谁会离开他。
这样的人,难道他程之涯说不许答应,他就真的会照做吗?
果然,没几秒又一条短信印证了他的想法:“你不回我就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