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虚空中又慢慢地探近几分,直至轻轻贴在程之涯宽广温厚的背上,随呼吸有节奏地起伏着。
此刻窗外雷雨大作,猎猎狂风刮得玻璃窗哐啷直响,可以想见是怎样一个狂乱不安的世界。
而一窗之隔,程之涯浑身散发的温暖气息筑起一道稳固如山的屏障,令人心安。
这是他盗来的一点暖。
可惜这里面装着的一颗心,至今仍镌刻着沈岭的名字。
是个无耻小偷,得一就会想二。
有了一晚,就想要一直。
什么仁义道德,什么爱的牺牲与奉献。
他已经不想再压抑这份贪欲。
从很早之前,他就做了个决定,一定要摸到那颗心,然后紧紧握在手里。
至少握个五十年。
中场逃走的懦夫不配得到任何赤诚的爱,程之涯的幸福今后必须由他苏塘来给。
哪怕,无所不用其极,又抢又哄,只要最后能拥有程之涯就好了。
既然他栽了,害他沦陷至此的程之涯也休想逃。
逃不掉的。
第14章 躁动
就这样,两个盛夏过去了。
这天快下班时,苏塘被同事喊住,说今晚主编请客。
他给通讯录置顶的名字发了条短信,然后开始频繁查看手机。
有路过的女同事嗅到八卦的气息,调侃他:“怎么,聚会也要跟女朋友报备?”
苏塘笑了:“姐您这过分了,又不是不知道我单着。”
他的确没女朋友,男的、床上的那种倒有一个。
嗯,还有颗老妈子心,比女朋友还体贴。
头一回带程之涯到家里来,还在电梯两人就****烧起来,往彼此身上又蹭又亲,结果对方一进门就不轻不重地推开苏塘,声音冷淡:“你是住垃圾堆填区吗?”
彼时苏塘熬夜写完报道就去见,只顾收拾自己,不理屋内杂物摊了满满一地,连个下脚的地方也没有,不知道还以为是光临什么打斗现场。
结果床没上成,程之涯给苏塘来了一场大扫除。瞧他样子扫得认真细致,让人错乱地觉着这里是他家。
而主人家苏塘帮忙也被嫌弃,推倒在床,让他哪儿凉快哪儿睡去。
苏塘贱兮兮地笑了:“哇,大画家免费帮打扫,今天赚到了。”
程之涯瞪他一眼没接话,转身又忙起来。
苏塘心情很好地在床上滚了几滚,拥在怀里的被单是新换上的,隐约能闻到洗衣ye的清香。
躺没一会儿眼皮累得直打架,睡过去之前还能瞄到程之涯那特别贤淑的身影。
还真有人搞清洁比搞他还积极,苏塘在梦里笑出了声。
醒来时,有人给他掖好被角,煮好一桌热腾腾的饭菜,整间屋子焕然如新。
后来他又故意把公寓弄乱,等程之涯来收拾。
可他们只是相互慰藉的关系,太麻烦人家总是不好的。于是故技重施不过两三遍,每回程之涯来之前,苏塘再忙也会花上不短的时间打扫房子,顺便将自己一并洗干净。
某天,两人躺床上各自冥想,程之涯抚过苏塘汗shi的后背,随口问:“今天收拾过了?”
“对啊,找钟点工做的。春宵一刻值千金,你来搞卫生多浪费时间啊,还不如留着Jing力在床上搞我。”
说完苏塘又不知死地跨坐在程之涯腰上,埋头咬他的肩膀。
程先生怔忪不过一瞬,兴致很快又被挑弄起来,一把将他掀翻在床。
苏塘掐他的腰笑骂:“我说,你还行不行啊?不要雷声大雨点小。”
程先生没半句废话直接行动,苏塘只管抱住他的肩胛骨沉浸其中,声音破碎。
……
苏塘阖眼又睁开,甩掉脑内各种旖旎场景,又翻开他们俩的短信记录。
没任何动静。
不来正好。他为新一期封面报道熬夜,与其忙什么家务活,还不如放松睡觉吃饭。
饭局上觥筹交错,气氛正热,时不时就来一轮全员敬酒。
苏塘在这种场合素来得心应手,今天却意外不起劲,酒过三巡后就申请中场休息。
他倒在沙发上抬眼望,水晶吊灯仿佛开始旋转起来,心里开始默数小绵羊。
数到九十三就停住,对了,自打姓程的去非洲,他们有九十三天没见了。
*
一行人吃完饭继续在景海KTV消遣,散场时已是凌晨。
苏塘沾酒没法开车,Eden刚好路过便来捎他一程。
车在门口停下,难得见面的俩人聊起来。
苏塘调侃道:“最近又换人了?您老换的一任比一任嫩,我怕这样换下去,你可以要犯罪了。”
这话戳到Eden心上,他连珠炮似的跟苏塘细数前任多极品,现任多乖巧可爱,喜新厌旧得很不要脸。
聊到尽兴了,Eden才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