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勾搭他,就是为了气我?”
程之涯鼓足勇气告白时,沈岭就在心里叫嚣道,看吧,你苦苦单相思的那个人跟我告白。不跟我在一起,这伤心失落都是你活该的。
他心生邪念已久,苏塘越是爱得入迷他就越是郁结难舒,以至于用上了这种把自己也给搭上的**报复方式。
面对苏塘步步逼问,沈岭耸了耸肩,只喝水不答话。
这家伙恃靓行凶,简直厚颜无耻到一个新境界。
苏塘气得头顶冒烟,上手揪住他衣领,拳头却在离脸上不到几厘米时刹住了。
沈岭也没在怕,眼睛也不眨一下:“你敢打我?你要为他打我?”
苏塘与之对视十几秒,却突然泄气般松了手,叹道:“我以前就经常怀疑,你真的爱过我吗?你其实不爱任何人,你最爱的是你自己。不对,爱自己无可厚非,可你是只爱你自己。”
他闷声不吭,很久之后才咬着牙后跟挤出一句:“你去告诉程之涯,告诉他我们在一起过,告诉他你只是在利用他,都告诉他。”
沈岭以牙还牙:“我偏不。”
苏塘气得红了眼:“那就我来告诉他。”
沈岭像听到什么笑话,一下子笑出了声:“你告诉他,他会相信吗?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在一起过?照片吗?那些小时候搂搂抱抱的照片,稍微亲密点的竹马都可能会拍,可信度有几分。证人呢?可是,除了你我还有周尚,还有谁真的知道我们在一起过?”
边说着还抱住苏塘的肩,嘴唇快吻上了他的耳朵:“而且啊,塘塘,你真的敢告诉他吗?诚实点儿吧,你会生气不是因为他被骗了会受伤,你是不甘心又害怕吧,不甘心为什么我这样不安好心反而能赢得过你,害怕有了这么一出,你们俩就更不可能了。”
苏塘被戳得心肺俱损,只两眼瞪他,目眦尽裂。
*
大获全胜的沈岭嘴上逞强,行动上却开始疏远程之涯,尽管他还有些生理性的留恋。
苏塘的忤逆让他愤怒,又无可奈何。
他到酒吧买醉,游刃有余与人调情,极力自证还是那个及时行乐又“没有道德感”的沈岭。
重遇后,苏塘曾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他,对爱没有信仰和道德感。
他不以为意,反驳说,那些条条框框的东西能当饭吃吗?
恋爱是他的终生兴趣,最重要是享受最初的暧昧欢愉,该放手就得及时放手,这样爱情才能永久保鲜,什么道德感不过是苟延残喘的说辞。
“你不懂,”苏塘摇摇头,感叹,“爱情上脑也就这么几周,多巴胺烧完了就没了,相处才是最重要的。你这人总擅长开始,等开始相处久了就想逃之夭夭。说得好听是潇洒,其实就是个胆小鬼。相爱是简单模式,相处是高级模式,你把简单模式玩得很溜,就自以为是高级玩家,丢不丢人啊?”
沈岭不服气:“那你呢?你现在不也是换人跟换衣服似的吗?”
“对啊,我想我换人的速度可能比换衣服还要快点吧,”苏塘很不要脸地认了,“我也一度以为像你那样才能快乐得长久,因为做最先离开的那个,就永远不会受伤了,可是……”
“可是?”
“他让我察觉到自己最想要的,不是一个跟我夜夜上演动作电影的人,也不是不想,只是我更想找一个跟我一起看电影一起讨论的伴儿。心动固然很迷人,可心安才是我最想要的。”
苏塘笑得一脸荡漾,沈岭自然知道那个该死的“他”是谁。
这番话很气人,气人的是沈岭明白他说的没错。
此前苏塘是一个感情上的三好学生和理想主义者,被他爱着就感觉自己像被熨帖藏好的宝物。他态度坦然得,仿佛男人会跟男人相爱是件再正常不过又无比美好的事情。
热恋时,苏塘不止一次将他放进自己的未来蓝图里,郑重地告诉他,自己有多么希望跟他分享过去、现在和未来,他们会住在同一屋檐下,会一起做饭、聊天、睡觉,会因为鸡毛蒜皮的事情争吵不休,会因为顶不住诱惑而尝试放开对方的手,会因为无趣刻板的生活而想要逃离,但对这些的恐惧都敌不过彼此的爱意和坚持。
可正正这份郑重让他开始有些退避了。
很小的时候他们就形影不离,苏塘对他的迁就和爱护就像这宇宙唯一永恒的真理,就跟人需要水和阳光一样不言而喻。可一想到这可能就是最终定局,往后几十年也要对着同一张脸,他就觉得无法呼吸。
这份太过确定的安稳感,他是既爱又怕。
于是他到灯红酒绿之中汲取缺乏的刺激和心动,然后装作没事发生,回到苏塘身边继续享受无条件的安全感。如此反复,他贪心地索取,直到有天玩得过了火,彻底弄丢了苏塘。
声色犬马走一趟,他又怀念这份曾经到手的安稳。与其说他喜欢苏塘,还不如说他希望被这样对待,并且希望自己也能学着如此。
他父母的婚姻失败透顶,签下离婚协书那刻之前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