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了辆出租就过去了。本来花哥说跟着去照应一下,却被口罩姐拦住了。
“放心吧,咱队长比谁都靠谱。”口罩姐笑道,“再说了,给他们点空间。”
宫宇的学校确实离宾馆不远,车程也就二十分钟左右。张子钦一路看着窗外,发现这边不同于音乐节那边的热闹繁华,是个古色古香的街道。两侧排列着好多剧院,看起来像是演音乐剧的。门口还有不少穿着婚纱拍照的人,不愧是结婚之城。
那学校在哪呢?
“这是我们的专业楼。”宫宇指着路边一个挂着旗子的建筑说道,“旁边是图书馆。”
啊?这个画面让张子钦惊呆了。这么看起来,宫宇的学校就分布在这街道两侧啊?
接着,张子钦又仔细看了看,发现挂着旗子的楼前后加起来有七八栋,大约十几二十层,是这条街看起来最现代的建筑。但比起印象中的很多国外著名大学,好像也显得相当古老。不知道那个写着一九几几的数字是不是建校时间。
这就是宫宇以前上学的地方啊。
张子钦悄悄侧过头,发现宫宇也在看他,表情很是平静,便犹豫着继续问了下去。
“那…你在这里做过什么?”张子钦问道,“可以讲给我吗?”
宫宇当然没有拒绝,轻飘飘的讲起了过往。像是第一次下飞机就从这条路坐车过来。入住的是后面那条街的四人宿舍。每天上午下午去专业楼上课。晚上去练习室练歌,或者去图书馆写论文喝咖啡。周末的时候,室友好像经常去酒吧,他倒是没跟着去过。
张子钦认真听着看着,想把这些都深深的记住。脑海里勾勒的轮廓也越发清晰了。
两人慢慢聊着走着,拐过了主干道的路口。剧院后面有个不大不小的教堂,门口有一片绿地,围着一圈造型奇特的灌木。草坪上有更多穿婚纱的新婚夫妇,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还有个面积不大的水塘,好多小孩子把手里的甜甜圈掰下一小片丢进去。鸭子看见了就会扑过来抢着吃,那肥硕的身躯简直让人担心,这以后还能不能飘在水上。
宫宇看着熟悉的场面正发着呆,却感觉身旁的张子钦又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
“你以前,是在这里喂鸭子吗?”张子钦问道。
“嗯。”宫宇点头,“周三下课经常过来,那时候没什么人。有时候在这里吃晚饭。”
“喜欢吃甜甜圈吗?”张子钦又问,“晚饭吃什么?”
“还好。”宫宇努力搜刮着记忆,发现对这件事真没什么印象了,“晚饭的话…三明治吧。”
“我还记得…你说耳洞都是自己打的?”张子钦继续说着,稍微握紧了宫宇的袖口。“一定很疼吧?”
“有段时间…很迷茫。”宫宇说到这个,也稍微垂下的视线,“…稍微做了点傻事。”
张子钦点点头,没再问下去。
他曾经很多次感慨“宫宇以前过得什么日子”。现在他真实的看到了。而且所看之处,到处都是梦魇一样的幻影。
那个“没有家人”的单薄少年,就这么孤零零踏上异乡的土地。语言障碍,文化差异,完全不懂的专业,想一个人安静难过的地方都没有,发泄情绪的手段居然是给自己打个耳洞……
接着,有关宫宇的过往的碎片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浮现。从第一次遇到那个Yin霾的孩子,一直到宫宇说的“我们是不是有点像”。
其实,宫宇的直觉很正确。张子钦对那种经由“自我封闭”带来的孤独非常感同身受,也对造成“自我封闭”的原因心痛不已。
感觉到张子钦忽然停下了脚步,宫宇疑惑的转过身。结果却看到了对方一副难过的要哭了的表情。宫宇还从来没见过张子钦这副样子,整个人瞬间都慌了。匆忙之间只顾得把对方拉到一簇灌木旁边,以防周边有什么举着相机的不明人员。
只是宫宇还没来得及询问对方难过原因。下一秒,他就被张子钦猛的抱住了。突如其来的冲撞力让宫宇差点后退两步栽进灌木里,本来就慌乱的脑子更是直接变成了一片空白。
这是怎么了?
张子钦倒是马上反应过来“大庭广众不宜过分亲密”,手臂迅速的松开了宫宇,但手指却故作不经意间抚过对方的耳骨,而后沉声的说了句话。
“你以前,很辛苦吧。”
至此,宫宇终于明白了张子钦一路的反常是因为什么了。忐忑不安的心绪瞬间变成了堪比甜甜圈的黏腻味道。而后便悄悄握住了对方的手。
张子钦随之抬起头,从宫宇的漆黑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都过去了。”宫宇摇摇头,注视着他的眼神却格外认真,“而且,是因为有那些过去……我才能遇到你。”
轻柔的话音翩然落下,让张子钦忽然觉得心脏猛地漏了一拍。接着便冲动的踮起脚来,拽着宫宇的领口往下拉了一点,附在对方耳边旁边轻轻说了句话。
“现在…”张子钦闭上眼睛,语气不自觉的带上了些许几近哭腔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