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死者是名三十多岁的女子,死亡时间应在十年左右,死于火硫石中毒。”仵作净完手后,才到季子禾面前汇报道。
火硫石是一种矿物质毒,很多人家闹耗子喜欢用它。中此毒者,三天内肯定会暴毙,而且死后骨头指甲什么都都会变成黑色。
当然,很多毒都会令死者骨头发黑。至于为何仵作会断言是火硫石……毕竟人家是专业的,反正季子禾是不懂。
季子禾摆了摆手,“知道了,等回去记得写份详细的资料给本官。”
“是。”
楚玉华徒手从烂棺材里那堆不知是什么组成的黑色物质里拾捡骨头,神情凝重,动作庄严,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对先人尸骨的敬重。
虽然他动作有点慢,但季子禾也没催他,更没有让旁人去帮他拾骨。一行人只是站在坑外,无声的等候着。
待到日上三竿,楚玉华才将所有的尸骨拾捡完毕,用衣服包裹着,被衙役拉了上来。
上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抱着母亲的尸骨,跪在季子禾面前,恳求他严惩杀母凶手,为母报仇。
季子禾看着如同抽去了Jing气神一般的楚玉华,沉默的俯身将他扶了起来,压下了心中的猜疑。
无论如何,他此时的悲痛是真的就足够了。
回到县衙,季子禾就立刻派人去将相关人员请到县衙,开堂审理阿福一案。
看着跪在堂上的杨养望与冯云鳞二人,季子禾单手拿起惊堂木,拍向了桌案。
“升堂!”
“威——武——”
季子禾冷着脸高坐堂上,“杨养望,你告冯云麟杀死你家婢女阿福,除了之前的供词,可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不知为何,杨养望突然觉得有些心慌。可一想到自己之前的打算,就安下了心来。
“回大人,小人所知已经全部交代了,并无需要补充的地方。还请大人快些治此贼的罪,还阿福一个公道。”
季子禾点了点头,又看向堂上另一个人,“冯云鳞,阿福可是你杀害的?你可有什么想要辨白之处?”
冯云鳞面色平静的跪在地上,“大人,草民那日醉了酒,实在不知酒后是否有过失之处,还请大人明查。若草民真的做过什么,还请……还请大人依律处置,草民绝无异议。”
季子禾同样点了点头,突然面色一边,一拍惊堂木,冲着杨养望斥责道,“大胆刁民,竟敢栽赃陷害,欺瞒父母官,你眼中可还有王法?”
杨养望被季子禾这一嗓子吓懵了,回过神来,忙道,“大人,小人冤枉啊。大人英明神武,小人怎敢欺瞒,还请大人明查!”
“还敢嘴硬,带人证上来。”
“是。”
衙役将张管家带上堂来,杨养望颇为意外的看着他,实在是想不出他与此案有什么关系。
张管家自到堂上,一直低着脑袋,连一眼都不敢往杨养望那边看。
“张管家,将你知道的说出来。”
“是,大人。那天夜里,老爷让小人去表少爷书房取本账册,正好看见表少爷的两位婢女抬着阿福进了冯公子的房间……”
“刁奴,我平日待你不薄,你怎敢如此污蔑。”杨养望高声道。他确实是不知张管家到底知道多少,所以才先发制人,以免他真的说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张管家怂成一团,不敢说话。
季子禾挑了挑眉毛,“杨掌柜,张管家的供词可一句未曾提到你,你为何如此慌张,可是想起有什么要补充的?”
杨养望惊觉自己的失态,忙道,“小人,小人只是怕这刁奴胡言乱语,小人……”
“不必说了,是不是胡言,本官自有决断。”
“是。”杨养望双手虚握,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心早已shi润。
虽说知道就算真的被查出来,自己也不一定会出事。可是面对这个年轻的县太爷的时候,他却是没来由的觉得棘手,就好像是面对商会里那些老东西一样。
季子禾看着他心中冷哼一声,“来人,将楚玉华的婢女带上来。”
“是。”
两个婢女被带上公堂时,神情惶恐不安,不过等看到杨养望时,就多了几分镇定。
“拜见大人。”二女紧张的朝着季子禾行大礼。
“你二人就是楚玉华的婢女?”
“是,奴婢阿芙。”
“奴婢阿蓉。”
“张管家说,案发当晚,他曾看见你们抬着阿福进了冯云鳞的房间,你们可有什么要说的。”
二女偷偷看了眼杨养望,正好对上他的眼神,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朝着季子禾道,“大人,奴婢们冤枉啊,当晚奴婢们未曾去过冯公子的房间。”
“那你们是说,张管家冤枉你们?”
阿芙朝着季子禾叩拜道,“大人明鉴,我二人与阿福平日关系很好,这是府里的丫鬟仆人们都知道的事情,我们怎么会去害她性命。至于张管家为何这样说,我二人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