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基本上就收齐了,等到最后一名考生出龙门离开考场, 县试的第一场就算是考完了, 接下来就是考官们批改卷子了。
季子禾作为主考官, 他不需要把所有的卷子都看完。能摆到他案上的,都是其他考官们筛选完了的。
等名次排出来之后, 第一场考试便要发案了。
发案不是像后世的电视剧里那样, 一行一行的写名字。发案是环形的,一个圈套着一个圈,将通过的考生坐号排列其上。
发案用的不是真实的姓名,县试的卷子虽然不需要抄纂, 但也都是弥封批阅的, 只有等最终成绩确定后才会拆封。
发案一贴出去, 立刻引来了许多人的围观。持着大刀的衙役守着发案,以免有人出现什么过激行为。
看了发案后,有人大笑不止,有人垂头丧气, 有人淡定自若,有人坐地大哭, 考生们什么样的反应都有。这样的场景,每次的看榜都会重演一遍。
第一场没考过的, 连第二场考试的机会都没有。所以等第二场考试时,考试的人就更少了。
第二场为初覆,季子禾就出了一篇四书文, 一篇孝经论为题。
第三场为再覆,第四场为连覆。等四场全都考完后,才会最终确定录取人员了。
虽然只有前一场考过才能考下一场,但就算考完了最后一场,也不一定通过县试。县试的最终成绩是将这四场的成绩放在一起比,择优录取。择选完之后,才将卷子拆封,这次是用考生真正的名字发案,而这个榜单称为长案。
所谓的案首,就是四场考试成绩列举第一的那个考生,他的名字被写在了长案的首位。
季子禾对这位案首的印象很是深刻,在考试的时候,他就专门停在此人的号舍围观过,就是那位身上散发着浓郁酒香的年轻人。他很好奇,这人看起来也不像个好酒之人,怎么身上会有那么大酒味。
不过季子禾也没停留多久,人家在考试,他停在人家号舍前不是故意给人家增加压力嘛。将心比心,季子禾当年考试的时候,就特别讨厌考官围观他做题。
案首名叫楚玉华,季子禾没听过他的名字,不过县衙里有其他人知道。见季子禾感兴趣,便将楚玉华的生平告诉了他。
楚玉华父母双亡,如今住在舅舅家。他舅舅季子禾也认识,就是之前他见过的那位杨养望杨掌柜。
“没想到杨掌柜竟是个如此重情义,读书是件需耗费大量钱财的事情,他能够花大价钱细心栽培自己的外甥,定是个良善之人。”季子禾不禁感叹道。
他回想一下之前见过的杨养望,看起来长得十分Jing明,而且做事能屈能伸,眼神透露着狡黠。不说是jian商吧,却也不像是什么大方的人。没想到是他以貌取人了。
衙役看着季子禾,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怎么吞吞吐吐的。”
“是,大人。杨掌柜发妻数年前死了,如今他膝下无子,只收养了楚案首一人,听人说他想将楚案首过继到自己名下。”衙役又道。
季子禾:“……”
怪不得!
季子禾之前忙,是因为这是他上任后第一次主持的县试,所以从头到尾都参与进去了。等到下一次再主持县试的时候,他就不会这么忙了。
朝廷有六部,衙门有六房,两两相对应。虽然衙门不大,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所以这县试完全可以丢给礼房去Cao心。季子禾参与了一次主要是为了熟悉熟悉流程,获得经验,以免以后出了事都不知道找谁负责。下一次,他就可以放开权限了,负担会减轻许多。
长案发出去后,待礼房处理完后续的琐事后,县试总算是告一段落了。下一场府试宁安县没有资格举办,通过县试的举子需要到省里去考,就不关宁安县衙的事情了。
府试一般都是四月份才开始考,所以通过县试的考生并不着急去省里。很多考生家里都摆了酒席,邀请季子禾去吃酒,不过季子禾一个也没有去。
以他的眼光来看,这些考生的实力也就只能过一个县试了,能考过府试的最多就三个,还得是瞎猫碰到死耗子的时候。大多数人去了也考不过府试,下次童生试还得再考一遍县试,完全没有什么值得庆祝的。
季子禾打算下一段工作就主要抓教育还有农耕之事,啧,这宁安县的小朋友怎么都这么不爱学习呢,不好好读书是没有前途的。
看看季子禾,就算是做了官也没有把四书五经落下。虽然不需要考试了,可他还是没有懈怠,随便你提哪一句他都能接上,比那些应考的考生还熟练。
季子禾对四书五经没有那种活到老,学到老的觉悟。他温习这些知识,主要是怕以后万一遇上什么合眼缘的学子,被人家问问题时候,自己却答不出一二来,那多丢人。
当然,季子禾每天只花了很少功夫在这上面,跟自己科考时用功程度没法比。他现在看的书,大多数都是跟考试无关的农书,医术啊,古籍文献等乱七八糟的杂书,主要是因为兴趣,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