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邻居都已经睡下,只有卞梁和靳以澄红着眼睛, 守在豌豆身旁,难以入睡。
卞梁看起来很糟糕,眼睛里都是红血丝, 形容憔悴,整个人像是丢了魂儿似的。
“进来看看豌豆吧,它一直很想你。”卞梁的声音嘶哑, 虽然面色平淡,但他眼底的悲痛根本无法掩藏。
燕鹤眠还是头一次见到他这副模样,抬手拍拍他的肩膀, 说:“我去看看。”
燕湛跟随燕鹤眠走进去, 经过卞梁时, 他不禁想要问他, 当时没有直接将豌豆抢回来,后悔吗?
可转念一想,自己这样做,无疑是在人家伤口上撒盐,卞梁又是靳以澄的男朋友,想想还是算了。
“燕老师……”靳以澄的眼睛哭已经哭肿了, 嗓子也是哑的。
燕鹤眠冲他点了一下头,走到奄奄一息的豌豆面前,他注意到豌豆身上没有皮外伤, 便问靳以澄,“医生有说豌豆哪里受伤了吗?”
靳以澄哽咽着,用袖子擦了一把自己的眼泪,说:“说……说了,他说豌豆是惊吓过度,兔子的胆子很小,一旦受到惊吓肠胃很容易出问题,豌豆被带走那几天,被吓得不轻,根本没怎么进食。”
“豌豆。”燕鹤眠轻声唤道。
豌豆疲惫的抬起眼皮,看见燕鹤眠的瞬间,它是开心的,但是它好累啊,没有力气和眠眠说话,也没有力气回应眠眠。
它看见燕鹤眠身边的靳以澄,又看见门口捏紧拳头的卞梁,虚弱的想道:我是不是快死了呀……
这时候豌豆在自己的脑子里听见了燕鹤眠的声音,“豌豆……”
“眠眠?”豌豆很是诧异,燕鹤眠竟然能够在它脑子里说话。
“是我。”燕鹤眠回应道。
豌豆很开心,在生命的最后还能和燕鹤眠说说话。
“眠眠,我应该是要死了……”
“你记得帮我告诉主人,能够做他的兔子,我很开心。还有,和澄澄说,让他别哭了,能够回到他们的身边,我已经很满足了。”
燕鹤眠的心头一阵酸楚,他抬手摸摸豌豆柔软的绒毛,“豌豆,你在努力努力好吗?我们都希望你好好活着。”
豌豆疲倦的说:“可是我……真的好累好累……眠眠,我有点困……”
燕鹤眠心下一紧,赶紧用Jing神力将豌豆包裹住,如果说豌豆的器官没有问题,只是Jing神上受到了惊吓,那是不是意味着,有一线希望,可以将豌豆救回来?
他全神贯注的用Jing神力安抚豌豆,豌豆的Jing神世界简直是一团乱麻,足以看出它那几天有多么害怕。
卞梁站在门口,看着豌豆努力抬起眼皮,看了看燕鹤眠,没一会儿竟然无力的耷拉下去,他心头大恸,如遭雷劈,怔怔的望着一动不动的豌豆,不敢上前去查看。
燕湛的气息太强烈,即便收敛伪装成普通人,但他是猛兽,小动物本能的害怕他,所以他干脆不进去看豌豆,怕一脚踏进去,就直接把豌豆吓死,站在客厅里,他望着卞梁僵直的背影,青筋暴起的拳头,大概猜测到豌豆可能没了。
但他能够感受到燕鹤眠正在使用Jing神力,豌豆应该还没死,燕鹤眠不是那种喜欢做无用功的人,如果真的确定百分百没救,他是不会出手的,现在出手,应该就是还有一线生机。
靳以澄全身像是被定住,他怔怔的望着豌豆,眼泪悄无声息大颗大颗的砸在他的手背上。
莫大的悲伤和自责将他淹没,如果不是他大意,豌豆根本不会带曾婆婆一家带走,豌豆也不会死。
都是他的错。
他想起昨晚卞梁还在熬夜给豌豆织小衣服,卞梁说豌豆很喜欢,花纹还是豌豆自己选的,之前一直没有时间织,昨晚他突然将毛线球和织了一半的小衣服拿出来,说想要快点将小衣服织好,给豌豆穿上。
现在看来,可能卞梁心头已经有预感,豌豆活不了多久,才想在豌豆还活着的时候,将衣服织好,给豌豆穿上。
卞梁……对卞梁呢?
靳以澄猛地回神抬起头,一眼看见僵在门口的卞梁,卞梁没有靠近,他瞥见卞梁死死拽住的拳头,心疼得要死。
卞梁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他不敢面对现实。
一如当年,他父亲去世,他在太平间外面站了一个多小时,腿都站麻了,才慢吞吞的走进去,见父亲的遗容。
豌豆的死,不可避免的让他想起了父亲。
这下,家里最后一个亲人也离开了他,他再也没有亲人了。
卞梁Jing神恍惚,目光呆滞的站在门口,靳以澄蹲在燕鹤眠身边,失声痛哭。
原本被他们俩以为死了的豌豆,突然蹬了蹬腿,睁开了眼睛。
燕鹤眠长舒一口气,抬手揉了揉豌豆的小脑袋,“好了,没事了。”
他将豌豆抱起进怀里轻轻抚摸,豌豆嗅到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源源不断地力量,紧绷的神经,逐渐舒缓下来,它动了动小脑袋,然后趴在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