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以前叫阿折时那么亲密无间,也不似称呼魔尊时的冷淡嘲讽。
就像是在念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名字,没那么多爱恨纠葛。
“我偶尔也会好奇,你原来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
楚佑曾想彻彻底底,干干净净地忘掉叶非折这个人。
也为自己午夜梦回,为自己意念深处刻入骨髓的影像无能狂怒过。
下过几回决心,又怒过几回后,楚佑终于能够坦然承认无论是爱是恨,叶非折都在他心底占了浓墨重彩,挥之不去的一笔,也占了他此生最炽烈的感情。
他当然对叶非折所生所长之地好奇。
叶非折望着他,眼里涌现了楚佑看不懂的莫名情绪。
他甚至从叶非折的眼睛里感受到一丝令人心折的悲伤。
一个薄情寡义之人的悲伤。
多可笑?
“我没法说与你听了。”
叶非折说话时,天幕裂了一丝缝隙。
“这里是天道规则最为薄弱之处,今日也是天道规则最为薄弱之时,不平事和祸世血又是逆势而为的至宝,而你我一场交手,快要超出规则所能承受的极限。”
几相叠加之下,规则破裂。
叶非折有很多话想说,也有很多话受限于口不能说。
他几乎想笑。
原来自己和楚佑已经是这样水火不容的关系,连说一句保重都会觉得奇怪。
叶非折说出口的是一句:“再见。”
所有的恩与义,仇与怨,情与爱,恨与憎皆会随之落下帷幕,消磨在三千世界不可逾越的规则里,消磨在各自两相淡薄的人生里。
原来开始时那么孤注一掷奋不顾身的情感,到最后也不过是用两字作结。
说罢他举步跨入裂缝之中。
☆、第57章 第 57 章
叶非折睁开眼睛。
他醒来时便发觉缠绕他几年Yin魂不散的Yin煞之气,忽地一夜之间散得干干净净。
外面朝阳正好, 朝阳底下的山峰秀景也正好。
叶非折在玄山待过几百年, 早就对其边边角角的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
也深谙那份壮阔出尘,是魔宫那边学得再如何像, 再如何倾尽人力,夺天造化, 也一样学不来的。
终于…回来了啊。
叶非折举目远望, 神色无喜无怒,硬是要说,倒是有几分怔住的茫然。
即将要身陨于雷劫之下时,叶非折清楚知道自己不甘心。
初临异世之时,他也再确切不过哪怕不惜代价, 也要回到此方世界。
因为他的亲、他的友、他的根全在这里,说得重一点, 这里几乎是叶非折存在的意义所在。
然而等真正回来, 叶非折却又感不到几分由衷的高兴了。
“师兄!”
外头传来一道兴冲冲的少年音色, 白衣身影推门而入。
少年问也不问, 就极其熟练地找了个地方坐下来,长长吁一口气:“可算是担心死我了。师兄, 你说你也没去什么极险之地,也没寻什么难缠之人赌斗生死, 怎么就平白无故地晕了那么多天?还是在你接任仙首的关头,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玄山要凉了呢。”
他语速又快又利落, 气也不喘地说了一大串, 绕得本就恍惚的叶非折更加头晕眼花。
“停一停。”
叶非折顿了一顿,盯着少年的头发缓缓问道:“渐鸿,你与我说句实话。”
方渐鸿见他如此郑重其事,也不由得跟着正襟危坐起来。
叶非折问出方渐鸿一进来时他就有的疑问:“你的头发…什么时候,剪回去了?”
还乱糟糟堆在头顶???
说起方渐鸿这个头发,还得追溯到他少年时候。
方渐鸿少年时最是活泼闲不住,叶非折顶多是仇满天下,把玄山外面的地方闹得不得清净。方渐鸿不一样,他专闹玄山,把玄山闹得鸡犬不宁。
方渐鸿师父玄和峰主拿他没办法,自己收的徒弟,又不可能直接丢了不管,索性将他扔给叶非折他师父舒遥管教。
舒遥身为仙魔两道人人闻风丧胆的大魔头,管教的手段也相当简单粗暴。
旁人顶多是打手板上教鞭,他是直接上手拿雷劈。
可能是没劈过方渐鸿那么弱鸡的角色,一不留神没控制好力度,把方渐鸿头发给劈成了一个乱糟糟的焦黑鸡窝。
其实只是如此,倒也罢了。
毕竟修行之人从来不缺灵丹妙药,方渐鸿的头发要是想恢复回去,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然而方渐鸿他偏不。
他倔强地认为自己顶着这头头发能够时时刻刻提醒着魔尊他的失手,勾起大魔头的恻隐之心,之后使自己免于劫难。
还真叫方渐鸿成功了。
舒遥嫌他那一窝鸡窝看着太伤眼睛,索性眼不见心不烦放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