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是字正腔圆的中文:“您是夏之沐,夏小姐吧?”
见女孩点头,又指了指自己手中的牌子,继续说道:“夏先生让我来接您过去。”
夏之沐没有怀疑,毫不犹豫地跟着司机上了车。
机场离市区远,车朝市区相反的方向行驶,沿途的繁花似锦的乡村风光美不胜收,这里的时间仿佛就是静止的,每一处都似一副印象派的风景画。
车平稳地驶进一个小镇,小镇虽小,主干道也仅有三条,但小镇周围种满了薰衣草,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浓郁的花香。
夏之沐无心欣赏美景,小小的脑袋里都被担心和害怕填满了,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上的飞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那漫长的飞行时间,更忘了自己是怎么到达医院的。
唯一记得是急症室前父亲那张憔悴的脸,曾经意气风发温文尔雅的男人,此刻下巴上满是茂密的胡须,眼睛因长时间没有睡眠而布满了血丝。
见到夏之沐的那一刻,夏文彬用力地抱紧了自己的女儿,害怕终是压垮了他的脊梁,失声痛哭。
那是夏之沐第一次见夏文彬哭。
夏之沐心底难受的要死,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原来眼泪早就已经在来的路上流干了。女孩喉咙微动,艰难地挤出一句话:“爸爸,妈妈……还好吗?”
夏文彬松开女孩,出口的嗓音干哑异常:“医生说脑部受到严重的撞击,其他地方也有多处骨折。”
夏之沐扶着男人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下,急声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当时演出的时候从后台冲上来一个陌生的男人,趁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扑倒了舒言,因为惯性两人一起滚落到台下,舒言先着地,脑袋磕到了盆栽上,紧接着又被那个男人压住了。”说着夏文彬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脸,“都怪我,没有保护好舒言。”
夏之沐蹲在男人身前,用手抹去男人脸上的泪水:“爸……你别自责了,我们都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夏文彬扯了扯嘴角,想给女儿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沐沐,你累了吧?我叫lvy阿姨先接你去她家。”
夏之沐摇摇头,握住了那双给予过她许多温暖和安全感的大手,拒绝道:“不用了,我想在这陪你。”
医院里充斥着消毒水刺鼻的味道,夏之沐深吸一口气,试图用难闻的气味让自己清醒一点,她其实是很累了,不止是生理上的,还有心理上的。
走廊的尽头传来急促的高跟鞋叩响地面的声音,声音由远至近,停在两人身畔。
“文彬哥,夏。舒言姐怎么样了?”
夏文彬清了清嗓子,抬起头拜托道:“还不太乐观,一直没有苏醒的迹象。lvy,你帮我把沐沐带回去休息一下吧。”
“好。”
lvy点头应下,拉起靠坐在地上一脸抗拒的女孩,“夏,先跟我回去,洗个澡睡一觉,晚上我们再来替文彬哥,好吗?”
“我不要!我哪都不去!我就要在这里!”
“夏,别闹了!你们两个怎么一样的犟?非要都跟着躺在病床上才满意是吗!”
见夏之沐的脸全然没了血色,lvy知道自己失言了,疼爱地摸了摸女孩的脸:“夏,你听话,舒言姐会好起来的。”
夏文彬:“沐沐,妈妈如果醒了我马上通知你,好吗?”
夏之沐这才不情不愿跟着lvy回到一个两层的独院,独院离医院的距离不远,步行十分钟就到了。
这里夏之沐曾经来过,虽过了多年但变化不大,大部分的陈设没有变,还保持着原来的模样,夏之沐没有客气,也没有心情客气,直接走上二层离楼梯最近的一间房间里,躺在床上,眼睛死死的盯着手里紧握着的手机,就这么一直看着,直到抵不住身体的疲惫,迷迷糊糊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并不踏实,屋内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吵醒她,所以哪怕lvy再小心翼翼地出门,围栏关闭的声音还是吵醒了夏之沐。
夏之沐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手机,屏幕上除了大大的时间,通知栏里空空如也,爸爸并没有打电话给她,意味着妈妈还没有醒。
夏之沐穿上鞋走进房间的卫生间内,本想洗把脸,却看见了lvy帮她放好了洗澡水。
摸了摸浴缸里的水,还是热的,看来放好还没有多久。
女孩锁上门,脱掉笨重的衣物,把整个人都埋进了水里。
不知道泡了多久,放置在浴缸置物台上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手机随着震动的频率碎碎地移动着,夏之沐只来得及看见来电人是爸爸,手机便直挺挺地落入水中,等女孩把它捞出来的时候,它已经罢工了。
夏之沐没时间抢救可怜的小手机,挣扎着从浴缸里站起身,连身子都来不及擦,随意套上两件衣服和裤子,踩着拖鞋就往医院跑。
“爸爸,妈妈是不是醒了?”
“医生说我们可以进去看看,但一次只能进去一个。我已经进去过了,你进去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