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地往床铺走去一边道。
“别……那个,我是想问……”周怀腾地一下站起来,差点被行李箱绊倒,扶了一下扶梯才站好。
他结巴了几声,还是先做了个铺垫:“之前王翰博说的那个同性恋,你怎么看……”
叶则终于想明白周怀想干嘛了。
估计自己跟傅至谨太不在意让周怀发现了,周怀可能怕直接问自己会不舒服才铺垫了这么久……唉,兄弟哪这真是,早知道就跟他直说了,看把人折磨的。
既然被发现了,叶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总不能跟周怀撒谎说“我不排斥同性恋”“我跟傅至谨只是很要好的兄弟啊”,这对傅至谨也太不公平了吧。
所以叶则收敛起脸上本来带着的笑,严肃道:“没什么可看的,我本人就是。傅至谨——就是今天那个——是我男朋友。”
周怀剩下的话全被堵住了,他万万没想到会问出这么个答案,虽然他心里隐隐约约有底。这就好比是考前没复习考试什么都不会,考完后隐隐感觉自己要完犊子,但总归心里还是抱有侥幸的想法,真看见成绩单上位于末尾的自己的名字时,还是很难以置信的。
叶则看他那个反应,犹豫片刻,开口道:“对不起,我知道你接受不了,但是这个我也没办法,如果你想搬出去的话也可以,或者还是你想装作不知道也可以……”
周怀把梗在喉咙口的那口气咽下去:“为什么我要搬出去?我才不搬。”
说完像是赌气一样脱了鞋翻身躺床上,被子一拉结结实实裹住自己,脸还朝墙。
叶则为难地皱起眉头。
这么反感啊……要不自己搬出去住?
“我才没有接受不了。都什么年代了,我一个新时代的大学生,接受了九年义务教育三年高等教育,什么世面没见过?”
“……哦。”
“嘁,真是。弄得好像我心胸很狭窄一样。”
“没有没有。我没那个意思。”
“我知道你没那个意思!”
叶则知道他不排斥,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要说世界上哪个人会不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同和接受呢?反正他是希望的。
他连连应着说“是是是我知道你知道了”,转头听周怀闷在被子里说:“我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
“其实……”叶则想说其实说出去也没什么,但是周怀又强调了一句“我可是很守口如瓶的”,只好点点头:“好的,拜托你了。”
虽然周怀神色复杂了好几天,但总归比之前疑神疑鬼时脸色好太多。几天后他跟杨灵周解开了误会,似乎是打算和好了。
就这样,一个不算冷的冬天悄然离去,学校也开学了。
眼看着第二天就要正式上课了,王翰博的床铺仍旧是空荡荡的,人也没有要来的迹象。
叶则上社交账号去问,才发现自己的好友列表里已经没有王翰博的ID了。
寝室群他也退了。
晚上睡觉前应宥的声音幽幽地分析着这个问题:“其实他本来就有不来的打算,你看咱们走的时候都是把床铺卷起来然后盖上防尘的东西,只有他把东西全给搬走了。而且因为他说我们排挤他,所以他压根就不打算跟我说多余的话,导致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啊!对了!叶则!!”
叶则正屏息听他分析,这一嗓子吓得他一个激灵,嗓子都哑了,连咳几声:“怎么?”
“你那个朋友……就临床那个、那个……”
“傅至谨?给叶则送药的那个是吧?”
“啊对,就他。他家里做什么的?”
“做生意的吧……”叶则回忆了一下,也不大确定,“怎么突然问这个?”
“哦——”林江霖一拍床板,“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怀疑是傅至谨干的?叶则生病王翰博他那天不是不对劲说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然后傅至谨还跟他说让他等着,结果最后什么也没干。我还以为这事儿完了呢,没想到——”
叶则想了一下,这种把人逼到不来上学的地步肯定是需要一定手段的。如果他们这是个掏钱就能上的学校,放弃了也就算了,但是这是A大啊,不好考的。
那个粘人又爱撒娇的傅至谨,应该做不出来这样的事吧……
“其实吧,我感觉大博那天话虽然说得过分,但也不至于……咳。”
“是啊,好不容易考上的呢……”
叶则只好在被窝里弱弱地反驳:“应该不会是他,我明天去问问好吧?”
周怀不愧是同一战线的好兄弟:“那问问吧,睡吧睡吧,明天还要上课。”
讨论声这才渐渐停下来。
大一下学期临床的课排得满满的,生物制药虽然没有那么满,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吃中午饭的时候叶则才能跟傅至谨小小地待一会儿。
傅至谨坐在对面跟他低声说着上午的事,偶尔会脸色臭臭地吐槽两句,转头又求安慰,等饭快吃完时叶则才想起室友们毛骨悚然的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