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府,叫所有人都看了笑话。
热脸贴冷屁股,这真是神仙都会冒出火来,更何况是霍军长这样火爆的人——
第三日早上,他便在早餐桌子上耍起了横,非要白毅去找姬廉月,把他那套“管前辈子如何呢,这辈子他在我身边便是”的好理论好好同那油盐不进的戏子讲解一番。
白副官冷笑了声,一脸嘲讽,摆明着就差问霍显:我看起来很闲?
霍显不依不饶,最后被相当不耐烦的白大帅赶出了帅府,让他病好了就滚回去执勤,少在这碍眼。
霍显一脸不高兴地出门了,正琢磨要不要再去戏园刷个存在感,哪怕吸引姬廉月同自己吵一架也好,这时又被人从身后叫住。
白大帅白日里的走狗,夜晚里的丈夫,这会儿一边手压着军帽一边往外走,在霍显冷眼注视中,他也还他一个不冷不热的淡淡一瞥,压低了嗓音道:“晚上旧院派系那头的司令要到古盐城了,听说是回老家祭祖,并与我们大帅碰个头商讨事宜,你去安排安排,喜来凤酒楼订个位置……还有加派人手,务必保证——”
他话还没说完。
霍显向来有什么说什么,再加上这会儿心情恶劣,闻言至此已经忍不住冷笑打断:“旧院派系的人跑到我们的地盘来,没把他一枪崩在城门口已经算是客气,怎么还要摆宴席招待?死了也是活该!”
如今天下四分五裂,白初敛父亲早些年随师长加入混战,成了乱世枭雄,一方霸主,共生院系军阀一脉。
然而这世间不比太平盛世,内忧外患,共患难容易,同享福反而难,后来当时的白将军与恩师有了间隙,索性回了古盐城,自拥兵占山为王——
白家便成了如今人们口中的新院派,而老将军的恩师,自然便是旧院派。
双方明面保持着彼此之间应该有的虚伪礼貌,私底下却没少给彼此使绊子。
是以对于那个对头家来的司令,霍显很是将不屑写在脸上,白毅看他这副不带脑子的模样,真正是替义父头疼。
“这次来的不仅是他们那边的司令,更是北方正规军总理的养子,身份尊贵——留洋归来便领了十三个团接近十万Jing兵,治理得井井有条,想来是个真正有能力的人,你不要乱来。”
“白毅,你才多少岁,为什么非要用老头子的语气说话?”霍显斜眼望着白毅,没等他回答,大扇子似的手终于不耐烦地挥了挥,“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还有别的要交代的没?”
白毅略一沉yin:“你去通知街尾裁缝铺的徐老板,就说大帅说让他赶紧收拾收拾,出城去住两天。”
“干什么?那司令容不下一个裁缝?”
霍显一脸懵逼。
白毅也不懂,只是旁敲侧击,也什么都没打听到——
白初敛对他向来少有秘密,提到这是却是闭口不谈,只是说早就知道旧院派会来个留洋过的司令,没想到来的人姓顾……
这事实在不太妙。
白毅听他说的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再问就闭上嘴,心中也有些火,心想他和那徐老板好像走的是近了些,更想把徐书烟扔出古盐城。
眼下再被盘问他也不知道的事儿。
难得露出不耐的神色,他抬脚踹了霍显一下:“让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问题!真想知道自己去问!你以为都像你似的找骂!”
此时霍军长并不知道自己成了炮灰,摸了摸鼻子,转身出去了。
第90章
下午徐书烟正忙着收租。
他同开理发店的剪子阿六讨价还价, 正胡扯到外头战火纷争, 国内已经没几块没被硝烟烧过的土地,正所谓寸土寸金,徐书烟没有涨租已经算好。
剪子阿六一脸不平:“以前吴阿妈逢年过节开不了张,总给我们减些租金,怎么到你这就变啦?”
“所以她有这么多间铺子, 如今想要送儿子出国留洋, 却一分钱都拿不出来, 只能卖了铺子凑钱, ”黑发年轻人温和一笑, “剪子阿六,你若是不租大可以搬走,这条街靠着护城河,来往商船客流大, 早有大把的早餐铺子等着这地段……”
“好好好!行行行!给你给你!赶着回家祭祖,没空同你在这浪费时间扯皮!”一听铺子不租了, 剪子阿六又开始着急, 从怀里掏出~几枚银元,塞到黑发年轻人手中, “哎呀你个徐裁缝,平时扯你点碎步睁只眼闭只眼的,没想到也是个三分钱买烧饼看薄厚——小气得很哩!”
徐书烟掂了下手中银元,微微一笑,正想说这年头上山祭祖的死人钱都要拿活人钱来算, 不Jing打细算还怎么过日子——
这时候忽然从街道那边传来一阵sao动。
“怎么啦?”他一脸茫然。
“谁知道呢,兴许是又出了什么大事,这年头哪里都不安生,”剪子阿六还在抱怨个没完,“徐老板,你说你孤家寡人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攒那么多钱干嘛呀!不如给我们这些拖家带口的留点儿活路……”
“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