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是恩公?”
那年轻男子不是旁人,自然是鲁州刺史林让无疑了。
林让站在城楼上,微微低头俯视着杨乂,提高了声音,朗声说:“杨将军,老夫人吃了敝人开的药,哮喘可好一些了?”
他这话一出,杨乂便更是肯定,林让就是日前给家母治病的那个医者。
当时医者来的匆忙,只是问了姓名,说是姓林,其他什么也没透露,后来第二日游医便走了,杨乂更是无法询问。
林让见杨乂明显怔愣,又朗声说:“我说过……后会有期!”
杨乂这才赫然想到了游医的留书。
后会有期!
如今不就是这个期限么?
杨乂微微抬着头,便见到林让身后,又走出一个身着黑色介胄,身披猩红血绒披风的男人,那男人腰夸一把宝剑,伸手搭在宝剑之上,衬托得他器宇轩昂,高大挺拔,一股肃杀之气迎面袭来。
魏满!
魏满笑得和蔼可亲,说:“杨将军,我们又见面了,今儿个还觉得孤面善么?”
那个背药箱的仆役!
杨乂吃惊不已,纳罕的说不出话来,怪不得当时觉得面善,只不过杨乂万万是不敢往那方面想的。
哪知道一个背药箱的下等人,竟然是一方之长,还是骠骑将军。
杨乂心中惊涛骇浪,一个鲁州刺史,一个骠骑将军,竟然千里迢迢的来到燕州地界,进入瀛河郡,给自己的母亲治病。
这……
这简直就是圈套!
杨乂这般想着,就听到林让朗声说:“杨将军,老夫人的药,若是吃着见好儿,便可以继续吃下去。”
杨乂听到这里,心中一颤,若说这是圈套,那为何自己母亲的病见好?
身为敌军,林让完全可以药死自己的母亲,那样对他的打击必然也十分深刻,肯定会影响作战。
但林让没这么做,而是亲自为杨老夫人开药治病,一张药方从下午琢磨到了天黑,反反复复的斟酌,杨乂就在当场,自然看得出林让的良苦。
杨乂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心里乱七八糟。
按理来说,林让对自己有恩,这一仗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打的,但是如果不打,就是愧对主公。
杨乂琢磨了一番,朗声说:“今日战书已下,改日必再登门!”
他说着,对身后的亲兵说:“鸣金收兵。”
士兵们都没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儿,本打算今日叫阵攻城的,但是将军突然要求收兵,士兵们也不敢多说,立刻鸣金收兵。
浩浩荡荡的军队很快犹如chao水一般撤退而去。
林让眼看着杨乂的大军撤退,不由笑了笑,说:“欺负老实人的感觉,不赖。”
魏满摇摇头,不过此时此刻他心有一丝丝庆幸,这个杨乂,生得一般般,年纪也不小,幸亏幸亏,林让这个颜控没有看上他。
魏满心里美滋滋,说:“今日杨乂退兵,必然会引起诸多不满,咱们不如便利用这个时机……”
林让点点头,说:“散播谣言这种事情,交给谁去做最好?”
林让刚说完,庞图突然上前一步,说:“刺史,这种活计,就交给卑臣来罢。”
林让回头看了一眼庞图,庞图一脸兴致勃勃,早就想“搞”杨乂的模样。
元皓也站出来,说:“主公,卑臣愿请命。”
庞图冷笑一声,说:“元先生,不是我庞某对你有意见,谁不知道你与杨乂关系甚好,亲如手足,若是让你散播杨乂的谣言,岂不是把羊交给了狼?”
元皓淡淡的说:“卑臣的确与杨大哥关系匪浅,但也仅限于交情情面,绝不因私怠公。”
庞图嗤了一声,说:“那谁能保证呢?”
眼看着庞图与元皓杠上了,魏满有些无奈,说:“算了,这件事情,还是交给庞先生罢。”
庞图一看,来了劲儿,昂着下巴对元皓挑衅了一眼。
庞图负责散播谣言,林让说:“至于元先生,我还有其他要事,请元先生去做。”
元皓赶紧拱手说:“单凭刺史发落。”
林让说:“我想让你,去杨乂营中走一趟,见一见杨乂。”
“什么!?”
元皓还未开口,庞图已经诧异的说:“刺史,这万万使不得啊,让元皓去见杨乂,这万一……”
万一元皓跟着杨乂跑了呢?
只是他的话还未说完,林让已经抬起手来,制止了庞图,继续说:“我知道,元先生与杨将军昔日里是好友干系,我让你去杨乂那边走一趟,就是去交好的,你带个话儿,就说魏公与我,想请杨将军食个便饭,不知道他赏不赏脸?”
杨乂营中。
庞图的谣言很快散播开来,本来杨乂营中的士兵就在狐疑,为何杨将军突然撤兵,如今谣言一起,营中颇有异议。
要知道杨乂虽然领兵,但是他手下还有很多人是从陈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