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着如果陈继重用元皓,那么魏满就没有战胜的机会,而如果陈继冷落元皓,甚至是斩杀元皓,那么魏军便能势如破竹的打败燕州。
但如此一来,元皓便要死了。
魏满叹气说:“孤也是个爱才之人,本想救元皓脱出燕州,只不过最近开仗,陈继那边查的严,孤的人几乎无从下手,探子也被清查的七七八八,也是有心无力啊。看来元皓这次是……”
魏满看得出来,虽林让处处针对元皓,一直以来都在挑拨元皓与庞图之间的干系,但那到底是阵营所需,其实林让对元皓还是非常肯定的。
元皓无疑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而且在这个年代,能直道事人的人,已经不多了……
魏满叹口气,林让却气定神闲,说:“既然魏公想要收纳元皓为己用,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魏满吃惊说:“如今这个场面,还不是难事儿?”
林让点点头,端起耳杯来抿了一口水,这才慢悠悠的说:“如今魏公与陈继开战,陈继当然要防范于未然,掐断魏公的探子苗头,探子无法救人,这也是常理中的事儿,但魏公有没有想过,咱们营中有一个人,对于燕州了如指掌,就算魏公您的手伸不过去,他的手也必定能伸过去……”
“庞图?”
魏满疑惑的说了一句,林让立刻点头说:“庞图。”
魏满迟疑说:“只是……你如今已经得罪了庞图,庞图是牟足了劲儿与你作对,他哪里还肯救人?”
林让眯眼一笑,说:“庞图虽清高,心高气傲,但是他到底自诩一个名士,如今他的战略错误,马上便要断送了元皓的性命,如果庞图还是陈继营中的谋主,那么他定然不会出手相救,反而还会推元皓一把,让他早登极乐,毕竟有利可图……但眼下的情势,庞图已经体会过了世态炎凉,魏公您说,他会不会救人?”
魏满听林让这么一说,又觉十分有道理。
他们正说话,段肃先生便从外面走了进来,拱手说:“主公,刺史。”
魏满点头说:“什么事儿?”
段肃先生有些为难,说:“是这样儿的,这……庞先生近日来言辞比较……比较放诞无礼,因此营中之人多有微辞,如今庞先生扬言要……要在咱们营中招伎。”
“招伎?!”
魏满“腾!”的站了起来,狠狠拍了一下案几,说:“好一个庞图!”
段肃先生又说:“而且……而且吴邗太守杨公也应和着,说是要一起……一起招伎。”
魏满气得额头发闷,杨樾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还撺掇着庞图作妖,这若是给他们招伎,恐怕军营便要乱翻天了。
林让心知,庞图这么挑战魏营的威严,就是想要大家对他忍无可忍,要不然杀了他,要不然放了他。
林让眯眼一笑,说:“段肃先生,你与我来,咱们去会会庞图。”
段肃先生不知林让是什么意思,不过看这场面,应该是需要自己打配合。
林让又说:“至于杨公……”
他说着顿了顿,对站在营帐门口的士兵说:“劳烦你去知会岱州刺史虞公一声,就说吴邗太守杨公准备招伎,问问虞公喜欢什么样儿的,环肥燕瘦,招什么样儿的好。”
魏满:“……”
段肃先生:“……”
庞图翘着脚,躺在榻上,似乎觉得无聊,便翻身而起,整理了衣袍,出了营帐,嘴里大喊着:“伎子怎么还不来?要让庞爷等多久?”
庞图这么说着,根本没有人搭理他,走了几步,便听到有人窃窃私语的声音。
“庞图还想招伎?”
“刺史,千真万确。”
原来是林让与段肃先生。
段肃先生说:“这庞图恁的无礼,军营重地,他竟然还想招伎,这不是扰乱军心的重罪么?杀他一百次头都不为过。”
林让“唉——”的叹了口气,十分浮夸的叹息口吻,说:“庞先生倒是好,还能有心思招伎,只是这元先生……”
元先生?
庞图没有想要听墙根儿的意思,但听到“元先生”三个字儿,登时便站定了下来,下意识地侧耳倾听。
林让说到这里,没有说下去,故意叹了口气,愁眉苦脸。
段肃先生则是应和说:“元先生也真是惨,生不逢时,偏偏去了陈继营中,若是他在咱们魏营,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说到底啊,都是庞图的错儿,是庞图陷害了他,如今庞图还有心情招伎,而元先生也只能招魂儿了!”
招魂!?
庞图吃了一惊,难不成元皓死了?
他心里猛跳,就听林让说:“也是,离鬼门关,也就差这一脚了。”
庞图心中千回百转,元皓要死了。
其实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元皓平日里没少得罪陈继,如今陈继打了败仗,肯定会因为怒火连累元皓,怕元皓嗤笑自己。
杀了元皓是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