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年9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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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7月8日晚上,家裡浴室
我常做梦,做一种叫做预知梦的梦。
快40岁的现在,我早忘了人生次做预知梦是什么时候的事?但我永远记得小学四年级时,我告诉了隔壁邻座坐的小男生同学,我梦见他出了车祸,然后死掉的事之后,他马上吓得嚎啕大哭、跑去跟我们的班导女老师告状,也让我一脸无辜的被那位女老师训了一顿。
然后,两天后,那个小男生同学死了,在给家裡的阿公骑摩托车载着外出去逛夜市时,被一辆违规超速的砂石车给撞上,他和他阿公是当场死亡之外,同时,还是死状悽惨。
从此之后,这件事一传开,我发现了我的朋友越来越少,因为他们都怕我-或者怕我做了梦见他们的梦。
那个时候没有HBO,也没什么"通灵少女"的影集、可以告诉大家有这样类似的神奇能力,应该是很COOL的一件事,所以,等上了国中的某个秋天,我有一次说了、我梦到小阿姨和外婆一起躺在太平间的冰柜的梦之后,我发现连家裡人、都和我开始保持距离,甚至把我当成一种邪魔歪道的降世重生在看待。
因为在几天后,一场在澎湖外海的空难中,我永远的失去了我的小阿姨和外婆,也一起失去了我和家裡人谈笑自如的亲情关係-原因是的,无可避免的、我还是成了为家人带来灾祸的邪神灾星。
所以,大学时,当侯仙文这样一个人长得俊帅、功课成绩和人品都不差的男孩子,听完我和预知梦的故事后,还愿意和我交往时,我自然是毫不考虑的答应了。
然后,开始到学校上班后,就不得不提到美雪姊和美晴了!我那用一车子金子和我换、我也完全不考虑的姊妹淘和千年损友,情比金坚的姊妹情,还为我们带来了一个「理和三美」的称号-指的是在理和国小裡,蔡美雪、郑美晴和我,马嘉美老师,三个名字中有「美」这个字的女老师;至于这个称号,后来走了味、变了调,还成了语带嘲讽的用词时,那又是再之后几年的事情了。
是啊!再之后几年后了啊!我,全身赤裸的、躺在装满温热洗澡水的浴缸裡,眼前这片逐渐迷茫的视野中,开始头脑发晕的我,看见了手腕有道血痕、正在冒出鲜血的右手,正微微颤抖着的、想拿起浴缸旁边的绿色塑胶椅凳上的手机时,从血痕滴落的血花、也在浴室地板上,开出了一朵接着一朵晕开的红艳景象,然而,手机停止了声响,我的右手,也无力的垂落在浴缸外-
「碰」的一声中,我连右手手指勐然碰撞上浴缸边的疼痛,也已经丝毫没有了感觉。
「是、是谁打来的?美雪姊吗?还是美晴呢?」,呵,看来会是一个得不到答桉的问题呢!
因为几天前,我做了一场和自己有关的预知梦-梦境裡,我全身赤裸的躺在放满水的浴缸之中,而两手割开血管给放出了的血水、所染成一片鲜红的浴缸水面中,我看起来、就像是盛开在血红池水中的一朵白淨莲花,而沾血的刀片,还兀自放在肥皂架上的旁观着。
然后,就这样、梦境裡的我最后是死掉了吗?
那是一场没有结果的预知梦,或许得由现在的我,继续完那一场未完成出一个结果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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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年前,5月某日的夜晚,S市,某师范学院学生的外租套房
又一个晚上,我没回到学校宿舍的在外过夜,找了个理由、说服了麻烦的郝大婶、郝舍监后,这张勉强可以挤进两个成年人的双人床上,习惯侧睡的仙文,维持着已然看过多次的睡姿,背对着我,那个有着裸睡的习惯、老是没法子给一下子睡着的我。
也忘了那是凌晨几点多的时候,顶着5月微凉的夜晚月光,我正直盯着眼前这副成熟男人的赤身裸体在发着呆,或者说是给看了出神。
「如果,我们有了孩子的话…那就是缘份到了,他,是我对妳的爱,也是妳给我的爱…」,我想起了不久前、刚在床上做完爱的仙文,他是这样对我说着这些话时,我的脸上,不免浮过了一阵燥热和面红耳赤了吧?
他说因为家裡一些複杂的关係,他始终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可以的话,如果我们有了孩子再结婚,那会是他和他老爸求之不得的完美结局,也是为我们交往两年多的感情,可以寻求一个"奉子结婚"的夫妇成就解锁的"直达车票"。
或许,我会需要这张"直达车票"-毕竟这几个月来,突然有一个富家千金出身的漂亮学妹,好像叫什么「蒋洁玲」的样子,同样对我家仙文是兴致盎然-甚至可以说是拉下脸皮给死缠烂打的一个讨厌情敌;但更讨厌的是我家仙文、还是他的家族直属学长的关係,也就完全给了那学妹、一个可以对我家仙文死缠烂打的好理由。
「怎么了?妳…又想要了吗?」,突然,仙文一个转身和张开了眼,一对睡意矇矓的眼睛直视着我的同时,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