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考虑过要跟随伏地魔,他本来只是想在战乱中明哲保身而已,这是最明智的做法!
男孩不耐烦地挥挥手,哼了一声:“我这是在帮你,布雷斯。追随黑魔王有什么不好的?而且你帮助了我,已经立了大功……”
“我压根就不想这么做!”他揪住了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地低吼道,“听着,西奥多,这都是你的错,是你把我带到这儿来的,所以你也得把我送回去!”
“送回去?送回去?你疯了吧!”诺特也极为恼火,用力推开了他,冷笑了一声,“你以为这儿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吗?加入了食死徒就代表着臣服……你以为黑魔王会让你出去?”
布雷斯感到浑身发冷,他后退了半步,强辩道:“我还不是食死徒……我并没有黑魔标记!”
“很快就有了。”诺特理了理被他扯乱的衣领,干笑着说道,“黑魔王很快就会让你烙刻上那个印记的,在你成年后。”
布雷斯冷冷地瞪着他,没有说话。
“哦,别这么看着我。”他摇摇头,似乎有些惋惜,“想想好事吧,布雷斯,你很快就能得到黑魔王的认可了,这可是别的人求也求不来的。当然,你不用谢我……”
布雷斯依然没有回答。他盯了他一会儿,转身离开了。
布雷斯的家庭管教非常宽松。他的母亲结过七八次婚,每次都能得到一大笔财产。她对自己的这个儿子没什么要求,布雷斯甚至觉得她可能都忘了他的父亲是谁——当然,他也不在乎,他过得非常快活,他觉得人生中也不是非得有父亲这个存在不可的。
当然,他偶尔看见别的同学的父亲来送他们上火车时,布雷斯的内心还是会闪过一丝淡淡的怅惘。很淡,一吹就消失了,但还是留下了痕迹。
布雷斯常常能看见德拉科的父亲来送他上学。他一直觉得很奇怪,在他的印象中卢修斯应该是一个大忙人,每天穿梭在各种应酬之中,但他对他儿子的接送却一次都不落下。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觉得有一个父亲也不错。
但这是在他看见卢修斯训斥德拉科之前,这个男人一直像个多面体般有着无数张面孔。他满足德拉科种种任性的要求,但又毫不留情地教训他、压制他,给他灌输偏激的思想。德拉科在他父亲面前唯唯诺诺,大气也不敢出,但却在学校中嚣张跋扈,很难说这其中没有卢修斯的影响。
想明白了这些,布雷斯又感觉有个父亲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了。
不过他对卢修斯的印象——或者说,对整个食死徒群体的印象,在进入马尔福庄园后来了一次大改变。
正如他所想的,这儿不是什么好地方。食死徒的水平参差不齐,有的安静高傲,有的野蛮粗鲁,但毫无意外地都无比残忍。他们将杀戮放在嘴边,手中的魔杖也沾满了血腥,灵魂不知残缺到了怎样的地步。
当然,最可怕的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连名字都不能提的男人,无论多么凶残的食死徒在他面前都会变成温顺的猫。他比他们更强大,也更为残忍,他对待自己的追随者和反抗者一样严苛。
布雷斯见过贝拉特里克斯谄媚的样子,见过卢修斯恐惧的样子,也见过诺特冷酷无情的样子。这些人在这具人性炼炉中被磨成了同一个模样,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朋友变得越来越陌生,几乎看不出原型,尤其是当他来劝告自己多接一些任务来讨伏地魔的欢心时,布雷斯在谈话中多次想拂袖而去。
“……最近的猎杀小队,你可以随便跟一个队一起出去。”诺特说道,他注意到布雷斯眉眼中有些许反感,于是劝说道,“当然,你可以呆在里面不干事,以你的年纪他们也不会说什么的,不过积累积累经验也是好的。现在黑魔王在他的名字上下了咒,莱斯特兰奇那队已经抓到好几个反抗者了,现在风头正劲呢……”
“那些人最后怎么样了?”布雷斯冷不丁地问道。
“怎么样?还能怎么样,死了呗,反正也问不出什么话的——又不是凤凰社成员,我倒希望能抓住几个凤凰社的去领功——”
“既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那抓了有什么用?”
“没什么用,那还能留着不成?”诺特很不理解他的问题,“没用的人杀了就杀了,当然,黑魔王说如果是纯血巫师的话可以留一命,但劝降无效的话还是得去死……你听说了魔法部的新政策没?黑魔王现在要调查每个巫师的出身,像格兰芬多那个泥巴种那样的是绝对不能留的……”
布雷斯不想再听下去了。他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胀闷和恐惧,他知道他在这群人中是个异类,他害怕被人发现他的不一样,但又不想变得和他们一样。
这种矛盾的心理日夜折磨着他,让他变得越来越神经质。他时不时地看向马尔福庄园外散着步的花孔雀,既羡慕它们的悠闲,又鄙夷它们的不自由。他一会儿劝着自己赶快融入那群人,和他们一起去抓那些敢说“伏地魔”这个名字的巫师,说不定还能交个好运;一会儿又嫉妒已经逃离地狱的德拉科,他可以离开得这样决绝,反叛得如此彻底,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