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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梅山庄里的人,武功不济的不敢看他的眼睛,敢看他的都无一列外是心性坚定的武者,玉罗刹已尽力把入魔的症状压制到最小了,他入魔起初,这双眼睛可是连岁寒三友都不敢直视。
他虽然对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儿媳”多有不满,但玉罗刹一个大宗师,难道还能去亲自为难一个先天境界都没有达到的黄毛丫头?
孙秀青一阵晃神,回过神后慢半拍的才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又听了玉罗刹的话,顿时有些羞愧起来。
白锦仿佛没有注意到方才发生的事情,淡淡道:“我姓白,他姓西门,你叫他一声伯父就好。”
孙秀青点了点头。
“白前辈,西门伯父。”
玉罗刹幽幽的看了白锦一眼,白锦回给他一个隐含笑意的眼神,玉罗刹挑了挑眉,旋身第一个落座了。
十多年不见,白衣剑客似乎真的变了很多。
与白锦接触的每一个人都清晰的感受到了这种变化。
西门吹雪冲孙秀青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介怀,倒是没在她面前表现出与家长之间的矛盾,挨着玉罗刹坐下了,孙秀青自然就坐在了西门吹雪与白锦之间,景明静悄悄的站在孙秀青身后,时不时给她夹一筷子菜,免得姑娘一个人感到尴尬。
发乎情,止乎礼。一顿饭下来,白锦发现这两个人之间似乎并没有越礼之处,玉罗刹却在方才那件事后便对孙秀青表现的兴致缺缺,反而又把全部的注意力转回了西门吹雪身上。
“小雪,尝尝这个。”
“这个虾仁不错,来,你尝尝。”
“…………”
如此温和可亲,俨然一个慈爱的老父亲。
西门吹雪面前的碟子迅速的堆出了一个小山,玉罗刹Jing的很,一看儿子脸上隐隐有了不悦的神色,筷子转了一个方向,竹笋就轻轻巧巧的放进了白锦碗里。
西门吹雪便盯着白锦的碗不动了。
白锦:“…………”
干什么?
玉罗刹又往白锦碗里夹了一筷子鱼rou。
西门吹雪的神情似乎微妙的释然了一些。
忽然明白了如何可以讨好儿子的玉罗刹:“………!”
他一挽袖子,开始往白锦的碟子里频繁夹菜,白锦一开始还默默吃了几口,在意识到自己吃的速度远远比不上玉罗刹堆的速度、且罪魁祸首还一点停下来的意思也没有之后,他也开始礼尚往来的……往玉罗刹的碗里夹菜。
两个绝世高手你来我往,顾忌着有外人在场没敢拼的太明显,孙秀青看的有些发愣,景明笑yinyin的给她盛了一碗汤,开口道:“姑娘,喝口热汤。”
“……谢谢。”
她低下了头。
方才坠崖一般的心悸感仍挥之不去,那双深渊般的眸子反复在眼前出现,孙秀青却不敢再抬头看坐在她面前之人的眼睛了。
那真的是人类的眼睛吗?
根本就是……魔鬼。
一顿饭便在这样奇怪的气氛里结束了。罗管家恭恭敬敬的请了玉罗刹去说话,孙秀青一直保持着心不在焉的状态,晚宴结束后立刻就匆匆告辞了。
月色下,两个白衣剑客并肩走在回去的路上。
一个剑不离身,一个已经不再时时刻刻带着剑。
西门吹雪问:“父亲他,究竟是什么人?”
玉罗刹在亲儿子面前也没有多少收敛,以西门吹雪的眼力自然一眼就看出了他并非正道中人,这也是他心里排斥玉罗刹的原因之一。但到底是父子天性,一天下来,玉罗刹那副刻意摆出来的可怜模样已经不动声色的化解了西门吹雪的大半敌意,又有白锦和罗管家等人从中调和……想来再过两天,这份敌意便也被消磨的差不多了。
白锦道:“这个问题,你应该当面问他,他或许会觉得很高兴。”
西门吹雪沉默了。
这一天中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先是亡故多年的父亲忽然来到万梅山庄与他相认,后又是十年不归的师父紧随着父亲出现在了山庄。他斟酌道:“我一直以为师父这样嫉恶如仇的性子,是不会与父亲那样的人……相处融洽的。”
他用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词。
白锦伸手点了点西门吹雪的额头,好笑道:“你从哪里看出我嫉恶如仇了?”
“难道不是?”
白锦摇了摇头,“我与人相交向来是随心而为,没有什么恶不恶,善不善的区别……”他目光悠远,似乎想起了往事:“从我记事起,就从没有人教导过我这些……唯一一个引导我的人,她也只是个很任性的孩子而已。”
“孩子?”
白锦比了一个不到他腰的高度,“这么高,有一头雪白的头发,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是我唯一的朋友。那时我每天做的事情,就只是等着她来找我,然后与我一起看论剑峰的雪,再听她说很多很多话我听不懂的话。”
“为什么要等?她若是不来,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