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前进半分。
不是白锦出的手。
白锦根本没有动手!
白锦身前多了一个人。
一个黑袍人,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袍人。
面具红中露紫,嘴角还带着一丝笑容,整张面具就如同活过来了一般,鲜活可怖,他的手里还提着柄狭长的剑,剑尖正在滴着鲜血。
“手下不懂事,让阁下见笑了。”
杀了那名杀手的人,正是这位黑袍客!
白锦冷冷道:“你就是他们的首领。”
黑袍客颔首。
他忽道:“十年前,我远游关外,曾经遇到一个无名剑客,在长白山巅和我大战了两天两夜。”
他的眼睛里露出一种炽热的火焰,似是怀念,似是感慨:“那一战实在是痛快淋漓,叫我终生难忘,只可惜那一战之后,我就再也遇不着那般称心如意的对手了。”
白衣剑客道:“千金易得,良将难求。”
“不错!”黑袍客道:“练剑而无敌手,其心情之寂寞苦闷,同为剑客的阁下想必可以理解,这十年以来,我时时刻刻都寻一位对手而不可得……”
白锦蹙眉道:“没有对手?”
“没有对手!”
白衣剑客不理解道:“天下如此之大,你我的剑法又尚未登顶,为何会没有对手?”
黑袍客一愣,“你难道遇上过很多对手?”
白锦想了想,摇头。
他在大宋遇上的高手实在不算多。
黑袍客又问:“在你眼里,怎样的剑法才算登顶的剑法?”
白锦坦诚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因为我的剑法尚未登顶,所以我不知道。”
黑袍客哈哈大笑:“好极好极,此行遇上一个像你这般有趣的对手,也算没有白来一趟!”
绝尘已跑出了很远很远的一段距离。
白锦已拔出了他的剑。
他的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白光,那是比以往更内敛、却更纯粹的剑气。
他的白袍无风自动,他的眼神清透而明亮,眼底跳跃的火焰是熊熊燃烧的战意!
他缓缓地开口,仿佛在进行着一场庄严的仪式:“在下白锦。”
黑袍人沉默半晌,道:“我即将与你殊死一战,却不能将自己的真实姓名告知与你……这实在令我痛苦。”
他是个杀手,但同样也是个痴迷于剑的剑客!
无法堂堂正正的将自己的名字告知于对手,无法用自己的真实身份进行一场光明正大的对决,又怎会不让他心痛,不让他扼腕!
白锦看着黑袍客狰狞的面具,开口道:“无妨。”
他挥剑落下一柄半透明的剑,清冽的剑气立刻在场中铺开。
“你有此心意,便足矣。”
黑袍客似乎是怔住了。
“我还是头一次看见这样的剑法……”
他也拔出了他的剑。
“原来是你,也罢,今日便让我见识见识闻名西域武林的剑!”
两个人,一白一黑,各执着一柄剑,遥遥对望。
他们同样很冷,但黑袍客的冷,却与白锦的冷完全不同。白锦的冷,冷的让人退避三舍,黑袍客的冷,却是一种叫人毛骨悚然的冷!
宛如一条毒蛇,露出了尖锐的毒牙!
终于,黑袍人动了。
他的剑,也像一条毒蛇,极快,极准,也极狠!他已将本身的杀机与剑气合二为一,他的人就是他的剑,他的剑就是他的人!他们早已经凝为一体!
无坚不摧,无懈可击!
白锦周身的气场中,混入了一团混沌的、奇特的、妖异的杀气。
又是一个不走寻常路的高手!
白锦眼中的战意终于彻底点燃。
他的剑也动了。
剑在动,风在动,连天上的云也在动,他划下的气场似乎自成一个小世界,剑的轨迹引导着气流的变化,风云色变,他的剑忽然融进了风里、云里!与周围的花草树木融为了一体!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还有什么剑,能比浑然天成大道之剑更美妙,更令人心驰神往?!
没有!
因为这样的剑,就是白锦的剑道所追求的极致!
一剑!
他们只出了一剑!
这一剑中蕴含的,是他们各自的道,剑的碰撞,即是道的碰撞!
这一剑,Jing彩的几乎令天地变色!
黑袍客道:“我叫……薛笑人!”
白锦肃穆道:“我不会记得你的名,但我一定会记住你的剑。”
“好,死的……不冤!只恨……这一生……从没有赢过……他!”
黑袍客慢慢倒在了地上。
他脸上的面具一分为二,露出一张既平静,又怅然若失的脸。
虽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