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许清彦跟罗勋,许清彦是怎么知道的?!
顾舟澈掏出手机,低头给许清彦发微信:“你刚才问我怎么跟我妈说,是指什么啊?”
“指你放假不回家其实是因为付墨生病了啊,你们又不出去玩,你妈妈肯定会怀疑吧。不然我帮你拍点游客照冒充一下。”
“……”顾舟澈:“谢谢你啊。”
顾舟澈拎着拖把蹬蹬蹬走回客厅,付墨依旧坐在原位置看书,抬头看到他一脸吃了哑巴亏的样子,大约是觉得好玩,朝他笑了笑。
顾舟澈忽然又觉得刚才还不稳的心又好好地回归原位了。不但如此,四肢百骸躁动的神经也都慢慢平稳下去。
许清彦前脚撂下顾舟澈的电话,后脚就给罗勋打了过去。罗勋的反应冷静多了,但同时考虑的层面也不一样,叮嘱许清彦:“注意安全,万事小心。”
许清彦一副“大哥我你还不放心吗”的语气:“放心,了解。”
没人知道他哪里来的迷之自信,搞得罗勋和顾舟澈接下来一个月都提心吊胆,每天睁眼闭眼刷微博,关注了一堆八卦公众号,每日推送一条不落,生怕被发现任何蛛丝马迹。而事故中心人不但毫无察觉,还真的拍了一堆游客照发给顾舟澈:“你快拿去发朋友圈,只对顾婶婶和我们可见,我们去给你点赞,快去啊。”
顾舟澈看着照片,又捂着脸,这次是捂半边脸,上火了。
隔了几天,李幸来了。
李幸前阵子消失了将近一个月,不知道是做什么去了。再回来胡子拉碴,晒得很黑,还给他们带了一大兜晒干的核桃跟枣。问他干什么去了,他说去挖煤了,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三个人一起在家里吃了顿饭,吃到一半餐厅里放着的落地风扇忽然坏了,三个人都出了一后背的汗。李幸从前就并不是一个不好相处的人,不像当时他们见到的另一个人,叫什么来着?顾舟澈想不太起来了。即使平日也算不上多亲近,但对两个无亲无故的异乡人,他所给予的帮助难以衡量。
吃完饭李幸走,顾舟澈把他送去楼下,说:“李幸大哥,谢谢你一直对付墨这么好。”
李幸笑了下:“你是不是以为黑社会都要动辄动火拼刀,一言不合杀人灭口那种?黑社会也要生活嘛,何况你大哥不是黑社会,只是个卖水果的。”
“嗯。”顾舟澈也跟着笑:“前段时间,麻烦你跟魏叔了。”
付墨住院期间,他们二人每天都来探望,出院之后也隔三差五就来看看,有次还留了钱。但是他们没要,这也是一直以来顾舟澈都在心里暗自庆幸的一点,纵使遇到了很多困难,生活没有在经济方面过多地为难他们。他也是个成年人,不用体会也可以想象没钱的感受,要是真的连基本生活都难以维持下去,一切都不会像现在这样顺利。
“可能你们现在年轻人想法跟以前不一样了,我也不好说什么。我也有过自己在外闯荡的时候,那个时候年纪比付墨还小,”李幸背过身去点了根烟,吸了一口,吐完烟才转过头来,他其实看起来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年人:“天大的事儿都能过去,遇到困难的时候,多给自己找找理由。”
他走了,路过一个网吧门口的时候,两个原本蹲在他们楼下网吧打牌的年轻人叫着“幸哥”跟了上去。
顾舟澈上楼去,推开门,看到付墨在餐厅捣鼓什么。走过去一看,他拿着把螺丝刀在修风扇。短袖挽到肩膀上,露出整只手臂,漆黑的鬓角都shi透了,满头大汗。看到顾舟澈站在一边儿,说:“再等会,就好了。”
“哦。”顾舟澈抬手臂擦了擦脸:“我去洗碗。”
日子一天天过去,竟然真的就一天天过去了。
明明台历掀过几页而已,感觉起来很多事情却好像都发生在很久以前。更远的事情,那就发生在更久以前。有天早晨付墨坐在床边配药,习惯性从最里面倒数第二瓶往外倒的时候,发现药瓶空了。他打开床头柜的柜门,里面放了一排空的小药瓶。
“没了吗?”顾舟澈在穿袜子,单脚跳着凑过来看:“我明天没有课,我们明天去趟医院吧。”
他开学已经两个多月,大二加了几门新课程,全是专业大课,一节都不敢再逃了。付墨依然会偶尔陪他去上课,有时候顾舟澈下完课找他,会发现他在图书馆里,这确实是打发时间最好的去处。
心理医生那边依旧保持着定期咨询,他生理上病痛的恢复没有那么快,但Jing神上的坚韧令人叹为观止。他曾靠着这份坚韧撑过无数日夜的折磨,如今依旧由这份坚韧带领着走向自愈。一个人的强大可以在对所有方面都做到无害,这已经可以被称为某种悲壮的英雄主义,即使这份力量不得以要毁灭些什么,最终的指向依然只有他自己。
咖啡店的老板跟他们已经很熟悉了,每次都要跟他们聊一会儿。有次去了,顾舟澈发现院子里的小鸡没了。他以为是藏起来了,结果一直到走都没看见,问老板:“又死了吗?”
“死了两天了,”老板说:“这次不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