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急着赶我走?”
沈烈却正色道:“棠玉,你才在派森的餐厅工作了一个月,如果连续多日休息请假,会给老板和同事都带来散漫任性的不良印象。尤其是派森,我虽没和他共事过,也听闻他严谨认真、公私分明的性格。当初你既然选择了这份工作,那就要认真努力的去做,心不在焉的两边跑,那是不负责任的行为。若是我,一定会辞退这样的员工。”
“我哪有不认真!在哪儿干活我都一样卖力!不信你去打听打听,英国那边,无论老板、同事、还是顾客,没有不喜欢我的。而且,这一个多月我还一天都没有休息过,就攒着回来看你呢。”
好久都没有被沈烈这么严厉的训过话,棠玉心里委屈的跟什么似的。
看到小孩粉润润的唇撅得老高,沈烈的心一下柔软了起来,忍不住俯身过去吻了一吻,这才缓和了声调道:“乖,知道你努力,我也并不是想责备你,不过是给你提个醒而已。其实,我哪里又舍得你回英国,但既然选择了派森的餐厅,就不能给自己丢脸,对不对?”
“来的时候我就打定了主意,申请了五天的休息,如果你这边事情不严重,大后天我就订机票回英国。”还有一句话,棠玉搁在心里没有说。如果沈烈或黑天鹅有什么意外的话,他肯定会选择留在国内,并直接向派森请辞。
虽然棠玉非常喜欢派森的那份工作,在那间米其林餐厅中,他真的学到了许多在黑天鹅学不到的东西,虽然他也非常感激派森,在自己最希望离开国内被不雅照污染的环境时,给了自己那么好的工作机会。但所有这些在他心底都不能与沈烈的安危相提并论。
然而事情却一直在向着沈烈和棠玉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就在棠玉回来的第三天,黑天鹅的偷税漏税案开始正式开庭审理,而沈烈则作为黑天鹅的法人代表站上了被告席。
肖恩还没有被找到,诸多证据对沈烈都极为不利。虽然沈烈的律师列举了过去两年的经营报表,以及沈烈及黑天鹅以往参与的慈善活动、捐款数目来力证黑天鹅向来是合法经营的企业,沈烈也是有责任心的社会青年企业家。但黑天鹅自今年春季以来的报税表单,还是显示了公司在该年度存在伪造财务报表、偷税漏税数额巨大的不争事实。
最关键的案犯肖恩还没有找到,但案子并没有拖太久,关于沈烈的判决很快就判了下来。好在沈烈回国后及时补交了税款和罚金,又积极配合调查,他只被从轻判处了六个月的有期徒刑。
当庭宣判的时候,旁听的棠玉强忍着没哭。这两天沈烈一直在劝他回英国,但他却坚决不肯走,并打电话向派森道歉,辞去了那份许多人求而不得的工作。
“发生了这样的事,我怎么能一走了之?”他这样告诉沈烈,“我必须留在你的身边支持你,哪怕你真的会被关进去,我都要你知道,我会一直在离你最近的地方,等你回家。”
沈烈知道会是这样,在棠玉从英国赶回来的当天,他就知道,哪怕自己再怎么哄他,他也不会离自己而去。小孩心地虽柔软,脾气却倔得很,打定了主意,便是有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而他对自己的这份感情,于此刻而言,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沈烈从没有这样恨过自己,恨曾经辜负过他的自己还会让他这般不顾一切的喜欢。
这一场困厄,或许是命中注定,已非人力所能挽回,甚至让他连不及怨怼,连不及后悔。事到如今,沈烈只有对自己深深的失望,失望自己不仅没能给棠玉带去安稳与幸福,反而又将他牵连入根本与他无关的这场困境中。
法庭上,到了尘埃落定的环节,沈烈并没有太在意法官在宣读什么,而是一直凝视着站在旁听席的棠玉。这些天,没日没夜的焦虑折磨得小孩脸都见了瘦,让自己看着异常的心疼。舍不得和他分开,更舍不得让他难过。但是,两人的距离虽然离得那么近,却也隔得那么远,想要抱一抱他,也不能够。
棠玉也在一直看着他,努力的对他笑着,想要传递一些安慰。不想在他面前流泪,不想让他担心自己,但看到男人眼中满是歉意,用口型在对自己说“对不起”的那一瞬,眼泪还是盈满了眼眶。
在这愁云惨淡的日子里,唯一的利好消息是戚长安的父亲动用了他在司法网的一些关系,让沈烈被关入了S市条件和环境最好的一所监狱。这里关押的都是刑期较短的案犯,最关键的,这里的监狱长还是戚父当年的老同学,沈烈在这里服刑,自然会受到一些额外的照顾。
虽然棠玉与戚长安的关系一直不太好,但当戚长安来告诉他这些事时,棠玉还是对戚一家感激的无以复加。
“别老是哭哭涕涕的,振作起来!沈烈可拜托我照顾你呢……”出了法庭,戚长安就重新叼上了烟,斜睨了棠玉一眼,不冷不热的道:“要是六个月之后,你瘦得跟拔了毛了小鸡似的,他说会找我秋后算账。”
“谁哭哭涕涕的呢!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哭了!”就因为戚父帮忙的事儿,棠玉心里对戚长安不爽也只能咽回肚子里,想想不服气,忍不住又呛声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