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唔。”祁宥含混地应了一句,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便看见燕时玉拎着一盒切好的火龙果小跑着进了房间,“快尝尝,还是进口的呢。”
说着拾起了插在上面的叉子,插起一瓣递到祁宥的嘴边,很是希冀地问道:“好吃吗?”
第一次尝火龙果的人,大抵是少有觉得好吃的。他甜的太隐蔽,淡而无味,想来人生大多数时候也是这样的,欢喜也是平平淡淡的,一波下去一折都不带折的。
祁宥不忍扫他的兴,笑了一下,“好吃。”
燕时玉知他是哄自己,也没有勉强,自己将那一盒火龙果都吃完了,吃得多了,竟也觉得甜了起来。
即使都知道两人相处的时间不长了,日子好像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燕时玉请了一星期的假,天天待在祁宥身边陪他,最后一日晚饭的时候,燕时玉给他盛了一碗排骨汤,撑着脑袋看他,“明天我们期末考试啦,不能在家陪你,你要是有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啊。”
祁宥点点头,“没事,放心吧。”
燕时玉看着他喝了口汤,踌躇了半晌,很轻地说了一句,“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什么?”祁宥没听清,问了一句。燕时玉摇摇头,笑了,“没什么,你以后要好好的,多注意身体,好好照顾自己,你知道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嗯,我知道。”燕时玉这几句话说的前后矛盾,颠三倒四的,祁宥有些奇怪,以为他知道自己要走了,有些接受不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亲了亲燕时玉的嘴唇,沾了些排骨汤的味道,油油的,“别想太多,好好考试。”
“嗯。”燕时玉又说了一句,“你知道我一直陪着你的。”
第二天燕时玉一早就出了门,祁宥硬撑着起床送他出门,燕时玉难得没有拒绝,临走之前亲了亲他的额头,眼眶红了红,咬着嘴唇站在门口停了半天,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叹了口气,背着书包下了楼。
祁宥没有想到,自那以后,他三年都没有再见到燕时玉。
三年的时间太长了,足够一个几百年前的人来适应这个千变万化,钢筋铁骨的社会。三年的时间也太短了,哪里够用来忘记一个人。
祁宥在燕时玉走的第二天收到了他发来的短信,里面是银行卡和存折的密码以及放的地点,他盯着那条短信看了半天,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心砰砰地敲着胸腔,跌跌撞撞地起身穿上外套,一路飞奔着去燕时玉的学校找他。
他还记得他的宿舍在H大含光园A栋402,他跟在几个男生后面进了宿舍楼,402亮着灯,他走过去敲了敲门,出来的是那个特别活泼的江韶。
“江韶,是我,你这几天有见过燕时玉吗?”
“时玉?”江韶见是祁宥,愣了一下道,“时玉不是出国了吗?你不知道?”
祁宥设想了各种场景,唯独漏了这一种,他像是被老师叫到黑板上写一道自己不会做的数学题的学生,呆呆地立着,脑子里一片空白,话都不会说了。
江韶见他脸色不好,还特意给他倒了杯茶,让他进屋,“你们吵架了?你脸色这么差,进屋喝杯水缓缓吧。”
“哎,俗话说得好,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有啥过不去的说开就好了,不就是出个国么,又不是见不到了,没事……”
祁宥捧着杯子,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些什么,机械地喝完水便要出门,临走时听见江韶在后面喊他,“有啥事给哥们打电话!”
祁宥失魂落魄地出了宿舍,踉踉跄跄地回到紫金别苑,正走到楼梯口,就看见有人往他的房间走去,他刚要叫住他,却看见那人掏出钥匙开了门,里面迎出来一个小女孩,手里捧着半个火龙果吃的嘴巴上全是紫红色的汁。
他把那句话又咽了回去,慢慢地踱步下楼,他这才想起来租房的时间好像已经到了,前几天房东还跟他说了来着。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好久,他方大梦初醒一般接了起来,“哪位?”
“是我。”电话那头是张柱国的声音,“燕时玉的事,你来H大门口,我告诉你。”
坐高铁从B市去T市的路上,祁宥想起上一次他们坐反方向的高铁回B市的时候,燕时玉买了几个梨子,削了皮放在果盘里。
“你看看包里有没有小刀,我切成片,方便吃。”
祁宥摇摇头,抓起一个梨塞进燕时玉的嘴里,“不要分梨。”
他还记得燕时玉哭笑不得地拿他没办法,还是吃完了一整个梨,虽然啃的乱七八糟的。
终究还是分离了啊。祁宥捧着一杯热水,恍惚地看着窗外。
依稀能看见几户农家,背后靠着炊烟袅袅。
净水观依旧是香火鼎盛,张柱国带他进了后院,进屋拿出了一块玉佩。
这是一块白玉,触手生温,白中泛着一点青色,莹润透明,油脂光泽,上面雕着岁寒三友。祁宥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盯着它看了半晌,声音都颤抖起来:“这是我自小戴的玉佩,你……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