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从简走后,李谕心中掀起万丈!波澜!
因为李谕从前从未见过萧从简这样。他印象里的萧从简对他从未有过这样的和颜悦色,甚至对四弟,萧从简也没有过这种神色。
李谕觉得自己的直觉没错。刚才那种握手的动作,那种说话的语气,说不上有多温柔,但透出的亲密却已经超出了君臣的关系。
李谕脑子有点处理不了这神秘莫测的情况。想当年他在宫中,什么没见过,他的父皇身边宠爱过的人也是什么身份都有。李谕早就见怪不怪了。但是一个丞相,把一个皇帝给睡了,这种事情李谕还闻所未闻。
李谕呆了一会儿,还是觉得这个结论太可怕了。他又想起上一次来的时候,他是亲眼看到萧从简被关在东华宫偏殿的,由哑奴看守。
萧从简前两年都被囚在东华宫偏殿了,怎么又突然官复原职,还能睡了皇帝?难道真是萧从简也换人了?
李谕觉得这实在是互相矛盾。
他愁了一会儿,又想,莫非刚才是他想太多了?在现代呆久了,对性sao扰变得敏感了?其实肢体触碰其实挺正常的?萧从简刚刚真的只是普通的问候?或者只是稍微狗腿了一下?毕竟大臣向皇帝献殷勤才是正常的。
李谕又看看自己的右手掌,努力说服自己刚才是自己反应过度了。
“赵十五!”李谕唤过内侍,“叫御医来。”
李谕叫了御医来,他想弄清楚这伤到底是怎么来的。他要御医带了档案来,他亲自看档案。
御医到了皇帝面前,大气也不敢喘。皇帝寿辰这一天,突然要看旧档,他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生怕应对不周。
还好皇帝只是皱着眉,一页一页查看了记录,又问了问用药的事情,似乎只是想试试祛疤的药。
御医道:“之前医署曾奉过两种祛疤药,陛下都没有用。”
李谕嘀咕:“是么?难道我留着这伤疤好看?”
御医连忙说马上送来祛疤药。皇帝的心思,此一时彼一时,谁也不好说。
李谕看了记录,又和御医聊了聊,弄清楚了这伤疤的来历。他知道得越多就越糊涂。但有关和萧从简的关系,他知道是决不可与其他人谈,问其他人了。
这种事情,影帝也好,萧从简也好,肯定是捂得严实。
那能问的,就只有萧从简一个人了。但李谕又没有这个胆量——刚才两人独处,萧从简只是握他的手而已,他都起一身鸡皮疙瘩了。他从心理上就无法接受。
这时候李谕庆幸他只用过来一天了。要不然这日子没法过了。就是可怜他的身体了,也不知道影帝怎么想的……
李谕虽然没有直接见过影帝,但看了他全部的影视剧作品,看了那么多影评分析,住着他的房子,用着他的身体,李谕觉得自己足够了解现代世界的影帝了。可是在大盛的影帝,李谕还是无法拼出一个完整的形象。来了两次,两次都叫李谕一头雾水。
当然从今天听到的贺表里,影帝的皇帝干得似乎相当不错,至少各国使节来得非常多,满足了李谕的虚荣心。
御医走后,李谕休息一会儿,又见了一拨人,换了衣服,就到了开宴的时候。
萧从简自然在,李谕故意不和他对视。有几次李谕觉得萧从简在用探寻的目光看着他。萧从简的目光向来锐利,李谕刻意躲过去,觉得莫名心虚。
他觉得这都是被影帝害的!明明他才是原装,这会儿却好像一个赝品害怕被萧从简识破。
酒都喝得不太愉快了。还好宫中的各种歌舞还是好的,李谕把几个孩子都叫到跟前,一边和孩子说话,一边看看歌舞,只是不去看萧从简。
过了一会儿,有宫人来传话说,萧从简有话想与皇帝单独说。
李谕心中咯噔一下,对宫人说:“朕今天只想尽情饮宴,不想谈国事,有什么事,请丞相明天说。”
宫人把话传给了萧从简,萧从简目光闪了闪,慢慢举杯饮酒,并无他话。酒宴到一半时候,萧从简就先行告退了。李谕没有留他。
许多人似乎都觉得萧从简一走,席上气氛更轻松了,喧哗声渐大。李谕这一次依然要了四个班的歌舞一起狂欢。
子夜时候,李谕无法抵抗倦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有人好像在拨弄他的头发。他挥挥手:“走开……”
“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
李谕睁开眼睛,令狐己正俯身看着他。李谕愣了一秒,伸手就环住令狐己的脖子,两人抱在一起。
“怎么样?”
“他过来了?”
两个人同时说。
“我有一些发现……”
“大盛太可怕了!”
两个人又同时说。
令狐己笑了起来,他让李谕在沙发上坐好,摸摸李谕的脸,说:“大盛怎么可怕?”
李谕举起自己的手看了看,看到自己完好无损的手,他只觉得心有余悸,他说:“也不是大盛可怕……是萧从简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