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光脑,翻阅着什么,看到宁远宸进来,立刻关了光脑,站了起来。
军官并没有进屋,把宁远宸送进来之后便关了门。房间里只剩下穆景风和宁远宸。
宁远宸瞪着穆景风,嘴唇紧紧的抿着,大脑一片混乱。比起自己“梦境”里的印象,穆景风瘦了一些,原本就瘦削的面颊,有些凹陷,皮肤的颜色也有些苍白,脸色憔悴,但表情依然坚毅,仿佛没有什么能够打败他。
看到穆景风,宁远宸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感觉,好像有些高兴,好像找到了依靠似的有些放心,可又有些尴尬和羞耻。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他们曾经是耳鬓厮磨的情人,然后是血海深仇的敌人,后来是共临困境的战友,可这只是梦境里的事情,现实生活里,他们是毫无交集的陌生人,素味平生。
穆景风和自己一样,对“梦境”里发生的一切都记得清清楚楚吗?从系统世界,到自己以为的现实世界,再到后来混乱的系统世界,这些都记得一清二楚吗?自己该怎么和他打招呼呢?
不、不,等等!宁远宸忽然觉得胃扭曲了起来。那只是我的梦境而已,不是穆景风的梦境,所有的一切,不过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而已……穆景风在这里,或许只是因为我是个幸存者,他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为对付外星生物做准备而已。
想到这里,宁远宸忽然觉得羞耻得浑身发烫,几乎无地自容,恨不得躲起来。
“宁先生?”就在宁远宸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听到一声试探的呼唤,抬起头,才发现穆景风已经站到了他的面前。
“……元帅阁下”宁远宸轻声说。
“我是两天前醒来的,醒来后治疗再加上公务,所以直到现在才抽出时间来拜访。主要是想确认一件事情。”穆景风轻声说,“我听医生说,有些病人的思维,在梦境里是联系在一起的,会共用一个梦境。”
“所以呢。”宁远宸的声音开始有些发抖。
“我想确认一下,你是不是……”穆景风干咳了一声,“在我的梦境里,你是不是曾经做过我的伴侣,后来,成了我效忠的主人——你知道的,所有的官员和军人,都要效忠皇室……接下来,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世界,好像打游戏一样,撑爆了系统。最后……”他有些脸红,“啊,抱歉,最后这个我知道,不是共享梦境。”
“所以,”他盯着宁远宸的眼睛,“你是吗?”
在宁远宸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攥住了穆景风的衣服。他克制住自己抱上去的冲动,而喜悦的酸楚已经哽住了他的喉咙。
从醒来到现在,他一直在怀疑,眼前这一切会不会又是一个所谓的“梦境”。可如果这是真的,那几百年的爱恨情仇生离死别不过是大梦一场的闹剧,这样的自己,未免也太可悲了些。那些刻骨铭心的往事,即使是痛苦的伤害,也是自己存在的意义,即使是恨不得食其rou饮其血的仇人,也是自己与世界的联系,突然之间,这一切都消失了,这就好像抹杀了他在这个世界的存在,他好像变成了一个幽灵,一缕轻烟,风一吹就能散,不会有任何人在意。
而现在,穆景风站在他的面前,告诉他,这一切不是没有意义。他有种自己突然活过来的感觉,好像现在,他才真正的站在地面上,呼吸到了空气,听到了声音,看到了颜色,感知到了自身的存在。
“你知道吗?”宁远宸的声音抖得厉害,“最后我做了个梦,我梦见我的母亲还活着,父亲找到了她,治好了她的病,然后我们生活在一起……这个梦太美好了,我就想,陷在这个梦里又有什么不好的呢?人活一世,和大梦一场又有什么区别呢……”
下一秒,他已经被穆景风紧紧的抱在了怀里,头顶上印下一个重重的吻,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令慈的事情,我很难过……但是我们会找到你的父亲的,我,太子殿下,沈洛钧,韩逊,或许还有雷欧,我们都会帮你的。”
“但无论他是谁,你都是我所效忠的,至高无上的殿下。”
“殿下本来想见你,但是皇室义务不容逃脱,他得先回去尽义务,所以被迫先回中央星了。沈洛钧,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现在两条腿不受控制站不起来了,但是他在努力康复中。韩逊因为昏迷,在党内的地位迅速滑落,自身难保,实在抽不出时间。雷欧的部下在他昏迷的时候叛变了,他现在既是被军部囚禁,也是在军部的保护之下。不过他这样危险的人物,我不建议你去见他。”
“还有,以前的事,还请你继续怨恨下去,那样恐怖的梦,是我造成的,即使是梦,也不该原谅。我会用一生去赎罪的。”
“别说了……”宁远宸紧闭着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收紧了自己的手臂,紧紧的搂着穆景风的腰,“我现在想安静的一下。”
他听到悠长而沉重的呼吸在耳边规律的起伏,他听到心脏重重的在胸腔里跳动,他听到自己屏住呼吸后狼狈的咳嗽,他听到衣物摩挲的沙沙声,最后,他听到自己终于哭了出来,压抑又解脱。
“你知道,我也差点醒不过来。”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