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疑惑,“病人已经恢复了意识,身体各项机能也在逐步恢复,以后每天清醒的时间也会逐渐增加,你们家属要做好准备,相信过不了几天,就不用再依靠药物注射的葡萄糖和维生素了,可以摄入一些流食了。”
“是,是,谢谢医生,谢谢医生。”儿子在病房里躺了三个月,竟然还能奇迹般地苏醒,白父已经激动得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主治医生摘下了手套,想着再回去翻翻类似的案例,以便确定治疗方案,“至于其他的情况,我们还需要继续观察一段时间,给病人做了详细的检查才能得出结论。”
“那,医生,我现在能进去看看他吗。”
“可以的,不过病人才刚刚苏醒,注意不要让他的情绪起伏太大,你可以给病人唠唠家常,说说他昏迷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
白父苦笑着应下,医生哪里知道,即便是没有出事前,他们这对父子也已经许久未见,坐在一起唠家常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因为脖子还不能活动,白玉连的视野很窄,直到白父走到他身边,他才看到这个面带愧疚的中年人。
见父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白玉连在心中轻叹一声,什么时候开始,父亲的头上也多了星星点点的白发呢。
白玉连犹记得,在以前妈妈每每抱怨发间那些调皮的银丝时,父亲总会在一旁自豪地笑笑,说他的头发到了八十岁都不会变白。
现在想起来,真是……恍如隔世。
白玉连张了张嘴,试着发出一点声音,“爸。”
他的声音十分干涩,明明还有些刺耳,但落到白父耳中,便如同听到了最美妙的仙乐,白父的眼眶有些shi润,“哎!”
“最近甲方催得紧,设计院里腾不出人手,爸让你阿姨来照顾你,你看成吗?”那一声“爸”仿佛是一道特赦令,令白父心中升起了一丝渺茫的幻想,他不是真的抽不出空,他只是想让自己的儿子和妻子能够和平共处,想让儿子重新回到那个家。
白玉连当然能够猜到父亲的想法,“随便吧。”
仿佛是看到了修补这些年来父子间缺失的亲情的希望,白父喜不自胜,“好,我这就跟你阿姨说。”
白玉连和李淑琼之间曾经有过一场战争。
白父再婚的时候白玉连正在上大学,当他假期回家,看到这个入侵他家庭的女人时,愤怒淹没了他。
他无法接受这个占领他妈妈房间,将曾经井井有条的院子弄得一团糟的女人,这个女人在试图抹去妈妈在家中生活过的痕迹,他怎么能接受!
没有心平气和的互相介绍,两人间的战争在第一次见面时便爆发了。
继子和后母的战争,总是以父亲的妥协告终,他们搬离了那座小房子,白玉连也做出了让步,不再意气难平,而是选择了无视李淑琼的存在。
新家并不能带给他家的感觉,白玉连每次假期回家,都会发现家中那温馨的氛围与他无关,这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在李淑琼怀孕之后达到了顶峰,看着忙前忙后的父亲,白玉连不愿再让父亲为难。
于是在之后的每一个假期,白玉连都选择了留校打工,直到大学毕业,他在外面租了房子住,他既不愿意与那新组成的三口之家一起生活,也不愿意一个人回到空荡荡的小房子里。
那之后,他和父亲的见面便变得少之又少。
接下来的几天里,造访白玉连病房的人开始变得络绎不绝,全是李淑琼的七大姑八大姨之流,白玉连开始后悔自己一时心软答应了父亲的提议。
他当然知道李淑琼打的什么主意,之前来硬的拔他的呼吸器不成,这会儿开始来软的了,无非是为了他名下的那套房子。
没错,白玉连从小长大的那座小房子的房产证上,登的是他的名字,只要他一死,家里便能彻底摆脱他这个烧钱的无底洞,而那套房子自然也就落到了白子谦头上,现在他死不成了,李淑琼便改了战略,找来了各种亲戚动员他卖房子,比旧时代的计生办都走得勤。
这些不怀好意的亲戚将国内的经济形势形容得一片大好,好像只要他卖了房子,把钱拿去投资,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此时,刚上二年级的白子谦爬上了白玉连的病床撒野,来之前他妈妈已经嘱咐了他。
李淑琼的原话是,“可劲儿闹你那便宜哥哥,最好闹得他病情恶化,不然让他松口卖房子也成,做得好你要什么妈妈给你买什么。”
“李阿姨,你儿子你还管不管了?”白玉连烦不胜烦,动了火气,要是李淑琼再作妖,他真的要不顾“病人”的身份,起身直接将白子谦和她一起扔出去了。
“小连啊,谦谦这不是喜欢你吗,你做哥哥的也让着他点。”
见李淑琼仍气定神闲地坐在一边,白玉连深吸了一口气,正打算动手,病房的门开了,进来了两个人。
走在前面的是沉着脸的孔嘉佑,跟在他身后的是苦哈哈的医生。
见到病房里的情景,医生抹了抹头上的汗,“李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