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折磨着他,人能够饿到什么程度?胃部灼痛抽搐?头昏眼花出现幻觉?身体无力意识消散?对周梧来说,这还是最轻松的。
他几乎要发疯,去偷窃,去抢劫的冲动时时刻刻萦绕在他的脑海中,反复的出现又消失。
他躺在自己窄小的房间中,一切能吃的不能吃的他都想往嘴里送,周桐一直陪着他,死死地抱着他,擒住他的手,阻止他不顾一切地把那些人类不能消化的东西吞进肚子里。
他甚至想要撕咬自己身上的rou。
无论到达了怎样难以忍耐的程度,饥饿和饱腹也只是一种人类正常的生理反应,周桐替不了他,也帮不了他。
“周桐,我好饿……”
周梧想要去咬自己的手臂,却被周桐制住,他哀求,“周桐,让我咬一口好吗,就一口……”
周梧已经看不清东西了,他只能感觉到那束缚着他的巨大力量,冰冷的。
“你放开我!”
“放开我啊!你凭什么管我?”
“走开……滚啊……滚啊……呜……”
周梧剧烈挣扎着,对那个一直抱着他的人拳打脚踢,周桐默默承受着,没有松开手。
一片朦胧中,周梧看见了一双血一样的红色眼睛,他一愣,终于恢复了些许神智,“周桐,你怎么了?”
“周桐,你怎么不说话啊……”
周梧有些惊慌,“我错了,你不要生我气,周桐,你和我说说话……”
周桐终于有了回应,声音中像是压抑着什么,“我没有生你气。”
周梧大哭起来,“周桐,我好难受啊,好难受……”
一只带着寒意的手不停地帮他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将那些被泪水打shi的头发往后捊,“没事的,很快就会没事了。”
周梧的意识陷入了混沌之中,醒来后他发现一直抱着他的冰冷怀抱消失了,他惊慌失措地冲出了房间,看到了令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那个入主她家的女人倒在血泊中,已经十分显怀的肚子凹陷了下去,在她的身边,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已经初具雏形了的婴孩,同样血rou模糊,而他那个从女人怀孕起就时时刻刻陪在女人身边的爸爸,此时亦是不省人事,下半身鲜血淋漓。
周桐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双手还滴着血ye,目光中带着快意与残忍,看到他时,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血腥的气味不断冲击着周梧的嗅觉,惨烈的画面充斥了他的视野,他弯腰吐了出来,然而肚子里什么都没有,只能吐出灼烧他喉咙的胃酸。
周桐向他走来,周梧崩溃般地退后,摇头,“不要靠近我,不要碰我……”
……
周桐以那样残忍的方式让周父永远失去了再拥有一个孩子的可能,自那以后,周父连正常走路都做不到,逐渐变得愈加Yin晴不定……
教学楼里的逃亡还在进行着,终于,周梧已经来到了天台,他的眼中出现了绝望,
通往天台那道铁门的门栓是那样的脆弱不堪,周梧用后背死死地抵着铁门,依然没有挽回铁门被中年男人大力踹开的命运。
熟悉的恐惧再次袭来,头发花白的男人喉咙中发出了疯狂的笑,举起了手中的剔骨刀,周梧甚至能够想到,当年他亦是同样一边疯狂笑着,一边将剔骨刀一刀一刀捅入了自己妻子的心脏。
周梧已经退到了天台边缘,在剔骨刀向他刺下的那一瞬间,他伸手握住了刀刃,鲜血一滴滴落在地面上,被尘土包裹,像一颗颗小珠子。
中年男人力气大得惊人,想要将刀刃从周梧手中抽出,眼看着刀刃一点一点贴着自己的指骨滑出,周梧强忍着那令人窒息的疼痛,抬脚踢在了男人双腿之间。
周父的下身这些年来没有彻底好过,反复感染化脓,折磨着他的神经,因此才会连走路都受到影响,此时实打实地受了少年一脚,男人的脸上立刻流露出了痛苦之色,手上的劲道一松。
周梧乘机将刀夺过来,抛向了天台护栏外的浓雾中。
手心里多了一条深可见骨的伤痕,疼痛令周梧逃离的步伐变得迟钝。
周父因为他之前的动作怒极,重新向他扑了过来。
周梧的后背重重地撞在了天台护栏上,没了剔骨刀,周父双手成爪,掐住了周梧的脖子。
周梧的面色发紫,身体靠着护栏,不断踢踹着中年男人的伤处。
周父发了狠,竟然不顾自己下半身的疼痛,手上的力道一点也不松。
此时的周梧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天台护栏上,年久失修的护栏吱嘎作响,再也承受不住这力道,松动的螺丝钉霎时崩出,脆弱的栏杆从高空中掉了下去。
周梧背后没了倚靠,重心不稳,连带着周父一起从天台跌了下去。
失重的感觉并没有维持多久,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他的小臂,周梧Jing神一震,马上反应过来,连忙把另一只手也送上去。
蓦地,重物落地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周梧愣了愣,颤抖着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