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华,就连珠似炮地问:“怎么醉得这样厉害?难道明光宴上有人欺负谢哥哥了?正平兄有对你说什么了吗?”
厉阳赶紧回答说:“并没有人欺负主子。叶大人说,是皇上敬的酒,主子喝了满满一杯。”
谢瑾华以前虽然也醉过酒,但每次都是只有三四分醉意的那种,不像现在已是十分的醉意了。只是,即便柯祺很心疼谢瑾华,他却也知道一点,来自于领导的敬酒是不能不喝的,这就是职场规则。
谢瑾华终于吐完了。自有机灵的小厮给柯祺递上清水,柯祺哄着谢瑾华漱了口。
软轿已经抬来了,谢瑾华却不愿意坐,他想自己走回维祯阁去。天大地大醉鬼最大。柯祺只好让厉阳上前帮忙,他们两人一左一右地扶着谢瑾华走路。厉阳小声地把路上碰到了的那位二师兄说了。
柯祺虽没见过王文吉,心里却有个关系谱,想了想便说:“这位师兄的家不在京城,你派人去打听一下他现在住哪里,备份礼送去。这不年不节的,就用上回谢哥哥默的书当礼物,其余的你看着加。”
厉阳应了一声。
柯祺在心里慢慢地思索起来。这位王师兄已有将近二十年的外放经历了,从苦寒地一路或平调或晋升到了富庶的江南,算是个简在帝心的人物。这次回京述职,他若是能留京,官位肯定要升一级。
“还遇到些什么事了?”柯祺问。
厉阳正要摇头,谢瑾华抢先说:“没有了。”
柯祺笑着说:“不难受了?没问你呢,你都醉成这样了,哪里知道什么。”
谢瑾华认真地说:“柯弟问了,要回答的。”
柯祺一直都知道谢瑾华喝醉酒了以后特别乖,没想到这次更乖。问什么,就答什么?柯祺心里一动,忽然问:“那谢哥哥快告诉我,你最喜欢谁?”这个问题应该算是送分题,他只是想逗逗谢瑾华。
谢瑾华认真地想了想,却语气坚定地说:“喜欢大哥。”
柯祺:“……”
柯祺倒是犯不上吃大哥的醋,他才不会那么无聊呢。他伸出一根手指笑着点了点谢瑾华的鼻子,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只是,他们此刻正走在园子里,夫夫俩都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于是谢瑾华这回答在傍晚时就传到大哥谢纯英耳朵里去了。谁也不会知道,大哥因此在他自己的书房中独坐了半宿。
谢瑾华吐了以后,身上就沾了酒臭味,肯定不能直接把他扶到床上去睡觉。可他醉得这样厉害,柯祺也没法给他洗澡。于是就折中擦了擦身。柯祺让谢瑾华老实地窝在椅子里,叫下人抬来了热水。
屋子里就剩下了夫夫俩。
柯祺一边帮谢瑾华脱着外袍,一边问:“你……做那种梦时,都梦到了是谁在亲你?”其实他早已经能猜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但他就是想要从谢瑾华的口中再听他说一遍,谁叫他平时总不好意思说。
谢瑾华无比乖巧地看着柯祺,说:“教主。”
卧槽!教主是哪个妖艳贱货!柯祺的大脑中一片空白。
谢瑾华主动抬起了胳膊,好让柯祺脱衣服时更加顺利。
柯祺迅速恢复了思考能力。他郑重地问:“快告诉我,谢哥哥你现在是谁?”
“我是盟主。”谢瑾华十分严肃地说。
“是是是,你是萌主。”柯祺把脱下来的衣服丢在一边,又帮谢瑾华擦了擦脸。教主、盟主什么的听上去就像是一对。柯祺明白,谢瑾华肯定又开始他的表演了。自封的柯教主少不得要配合一二。
擦完脸,又擦脖子,擦完脖子,要擦爪子。
谢瑾华主动把爪子放进柯祺的手里,说:“你问完了?该我问了。”
“行,你问吧。”柯祺很有耐心地说。他其实很期待谢瑾华问出来的问题。一直以来,夫夫俩互相都觉得对方是个闷sao的人。于是,不觉得自己闷sao的柯祺期待地等着谢瑾华暴露他闷sao的内心世界。
谢瑾华的眉头都皱起来了,似乎他的问题很难问出口。
柯祺用手巾在谢瑾华的眉间点了一下,说:“不要皱眉。快问吧!”
醉得已经不知道今夕何夕的谢瑾华盯着柯祺的眼睛,十分在意地问:“有山居木西,不知其高。山去木五十三里,木高九丈五尺。人立木东三里,望木末适与山峰斜平。人目高七尺。问,山高几何?”
这题是谢瑾华从一本残缺不全的古籍中看来的,他还没想出答案来,于是一直在心里存着。
安朝的科举不考算术,朝考时才会考一点,因此这方面的书籍在市面上不怎么常见。
柯祺:“……”
这题可用勾股定理来解,对于接受过现代教育的柯祺来说,简直是道送分题。可是,为什么谢瑾华要问这个?在这种气氛下,为什么要讨论数学问题?于是,柯祺颇为无语又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
“答不出来,要罚!”谢瑾华很有原则地说。
柯祺更不愿意回答了,忍不住要逗一逗自家的少年,问:“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