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势必会看脚底是否有痣,而自己虽然和他
极为相似,但脚底却是光溜溜一片。
唯有这一点让赖九踌躇了半晌,但看到气派非凡的林府大门后他终于下定了
决心。这个小叫花寻了两片破瓦,在火上烧得通红,叼了根木棍脱下鞋就这么光
着脚生生踩了上去。
这种手段在竿子里也属于采生折割的一种,叫作踩瓦,其他的还有诸如剁脚,
剜眼,拔舌之类的炮制手法,常人看了这样的小竿子往往心中不忍,便慷慨解囊,
谁知却正入了丐头们的下怀。马王爷这伙竿子实力雄厚自然不屑于把手下的小竿
子这般炮制,不过赖九在其他竿子那边倒是见得多的多。人要是踩了瓦,脚底自
然是烂了,查验这痣也无从谈起。赖九自信凭着长相和自己的嘴巴骗过林府的人
绝对不在话下。
两天后,京都,林府。
自从林府丢了少爷,林家那位夫人便立下了规矩,每逢十五开设粥棚赈济金
陵的叫花,若是有年纪和那位林空少爷相仿的小竿子,额外再赏20大钱。此举也
有其无奈之意,虽然可能不大,但这位失踪的小少爷说不定哪天就能出现在这群
小叫花之中。
赖九拄着两根棍子混迹在吵闹的花子中,由于两只脚被严重烫伤,他只能用
脚尖点地勉强支撑着身体,看着亲自向每个小竿子发钱的萧玉霜。
萧玉霜身着银缎绣花小袄,下身是素白的长裙,肩上还披着一件白狐大氅,
尽管天气寒冷,细密的雪花在她的发髻上落了一层,一双手也冻得通红,但她仍
坚持亲自把钱送到每个小叫花手中。
赖九伸长了脖子仔细瞧去,这才看清了她的长相,这位林夫人长得好似画里
人。
生得一张白净的瓜子脸,桃腮杏眼,樱桃小口,柳叶弯眉,眉眼见隐约可以
看出昔日刁蛮俏皮,虽然有些消瘦但仍难掩成熟的韵味,反而更显胸前的丰满。
只不过这位夫人现今倒是满面愁容,杏眼有些红肿,也不知背地里哭了多少次,
本是女人最美好的年华却病恹恹地,就像根浮萍,一股风就能吹倒了去。
人人知道林家富可敌国,打着不占便宜白不占的主意,许多殷实人家也都把
自己八九岁的儿子打扮成乞儿前去领钱,林府门前大排长龙,直到黄昏时分才慢
慢散去。
萧玉霜看着空荡荡的街道神情低落。在林晚荣搀扶下木然地转身回府,正在
这时一个稚嫩的童声真真切切地传入了她的耳中。
「娘……」
这声音有些怯懦,但又带着无比的渴望,几乎瞬间就让萧玉霜的心揪了起来,
再次想起了骨肉分离的痛楚。
「你,你叫什么名字?!」
萧玉霜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这个声音的主人,这孩子一副花子打扮,就
像只受伤的小猫,无助地蜷缩在墙角。
和其他小乞丐不同,这个孩子有些一双清澈漂亮的眸子,当他怯懦地看向自
己时,萧玉霜感觉心底里一直缺失的那一块被瞬间填满了,一颗心突突直跳像要
飞出来似的。
「小,小的叫赖九儿。」小乞儿似乎头一次被这么多人盯着,说话有些结巴。
「你为什么叫我……娘?」
「小九儿,小九儿不知道……」赖九把脸深深地埋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小。
「把头抬起来,让我看看你的脸。」林晚荣不知为什么对眼前这个孩子本能
地感到厌恶,就好像在整洁的房间里突然发现了一只超大号蟑螂,但为了顾及玉
霜的情绪还是耐心地问了一句。
「哦,哦……」
赖九慢慢抬起了头,看着林晚荣和萧玉霜,这时就连林晚荣自己也被惊到了,
因为这个孩子跟玉霜简直是太像了,而且在他清秀的五官上,林晚荣也很清晰地
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空儿……」
看到这张脸萧玉霜的眼泪彻底决堤了,也顾不上这个小乞丐又脏又臭,扑过
去把赖九紧紧地揽在了怀里。
赖九从没有和一个真正的女人如此近距离接触过,这和小花儿小枝儿那两个
干瘪得如同男孩一样的身体相比简直就跟粪坑里的土疙瘩与集市上五个大子儿才
卖一个的大肉包子相比一样的差别。
这个女人身上的有一种热烘烘的浓郁香味,这种诱惑性的气味像长了腿般地
往赖九鼻孔里钻,赖九只感觉这个女人好像没有骨头,全身都是由软绵绵香喷喷
的肉捏成的。透过她有些敞开的领口,两团白生生的肉儿让赖九的喉咙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