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少爷秧子,初到部队还不知要怎么适应,丢多少人才能跌跌撞撞地成长。
说到底,高克艰亏欠他的,大概也只有一个母亲了,可那件事,随着年龄渐长、听到看到得多了,他渐渐地也就懂得了服从命令听指挥的意义,那并不是某个单独的个体能够Cao控的。
既然如此,高建峰就不想和父亲正面起冲突,尽管作决定时那种大无畏的Jing神还在,可脑子里想的却已是该怎么迂回着来。
难啊,瞧这大冷天还开窗户的架势,显见着肝火依旧那么旺,对于离经叛道的接受程度……高建峰默默叹了口气,再度拿起了手机。
【没事,他好面子,要发作也不会对着你,能让你去家里吃饭,肯定就不是为谈这个,我会搞定,天哥放心。】
盯着最后那四个字,夏天全明白了,高建峰这是打算独自面对,任凭高克艰有多少火,他一个人承受就是。嗬,能扛事的高同学果真数十年如一日,但他却不再是那个一无所有,需要别人照应的夏天,只要不是让他放弃这段感情,无论高克艰提出什么责难或是要求,他自问都能接受。
其后一路沉默,车子开进军区大院,才停稳开门,扑鼻的饭香已经从窗缝里溢出来了。李亚男打发高志远看着锅里的饺子,自己迎出来笑着和高建峰、夏天打招呼。
夏天仓促上门,连个礼物都没带,原本很失礼,好在女主人一贯大方爽快,对他和对自家人并没差,倒是看着高建峰,她禁不住劈面来了一通数落。
“老靳那儿去看了么,人家说你可有一个多月没去过了,想怎么着啊,再这么下去我可叫人把你拉去做封闭………”
话也就开了个头,高建峰反应快,立马上去拿一串话堵住了李亚男的口,还顺手从兜里摸出块巧克力糖球,笑眯眯塞进李亚男嘴里,“知道了,一定按时去!这糖还行吧,过阵子我去趟欧洲,回头再给您带比利时巧克力。”
甜到黏牙!李亚男一阵无语,心想这小子就是看着酷,实际上插科打诨顺手拈来,简直让人没招没招,又爱又恨!
高家吃饭是圆桌,围坐一起不存在那种家长制的氛围,老高话不多,会穿插着问几句夏天公司的情况,他并不说那类年轻有为的夸赞话,只是偶尔缓缓一点头,肯定的意味油然生出,反倒比任何言语都更能令人信服。
李亚男先和夏天聊了会儿业内八卦,随着她眼睛看向高建峰,意想不到的话题突然间开始了。
“建峰,张芳阿姨家的文意,你还记得吧?人姑娘现在省卫视晚间新闻当播报员呢,前阵子说起在杂志上看见你了,想找机会跟你吃顿饭,你给我个准信哪天有空?”
说完,她又看看夏天,“你也该抓紧了,我一般不Cao这闲心啊,都是自己人才说的,回头等我解决完他,你要是还没消息,我就给你好好物色物色。”
亟待解决的对象吞下一只饺子,哭笑不得地想,阿姨您面前坐着的就是一对,您还搞什么拉郎配啊!!!
高建峰没回话,高志远在一旁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他不动声色地对着李亚男说:“您这还叫不Cao闲心呢,一气Cao俩,我听着都怕,回头我一定争取大学在校期间搞定这事,绝不让您再为我Cao心,啊。”
“啊什么啊,有你什么事?”李亚男嗔怪地瞪他一眼,“老实吃饭,就你那样,整个一书呆子,有人能看得上你才奇怪呢!说正经的呢,建峰,赶紧给我个准话。”
这还上劲了,高建峰感觉旁边人筷子都不动了,他不想让男朋友心里有任何不爽,笑了笑应道:“您省点心吧,也怪我没交代清楚,我已经有对象了。”
话音落,餐桌上的碗筷声音全停了,空气里有长达半分钟左右的凝滞,连高克艰都抬起眼,微微皱眉看着高建峰。
手心里开始冒汗,夏天一边默默鄙视自己,一边暗暗佩服高同学的勇气,可接下来,话该怎么圆?
李亚男顿时兴奋起来:“谁啊?谁啊?老高你知道吗?透露点呗,哎什么时候带回来吃饭啊,不对呀,这事夏天肯定知道吧,那还瞒着我们可不够意思,说说,是他们公司的吗?”
高克艰也转过头,虽说一副山中高士的派头吧,但夏天总觉得他在竖着耳朵,等高建峰或是自己开口作答。
手心里的汗出了一层,黏黏腻腻的,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紊乱的心跳,胸膛里好像安了个不停挥舞的拳头,把五脏六腑都搅得天翻地覆——该帮着圆谎吗?他当然能想出无数天花乱坠的说辞,编故事谁不会,可承认却只需要两个字——是我。
足以一剑封喉。
这可真是个一念成佛,一念成魔的时刻啊……
就在此时,夏天余光看见高建峰放下了筷子,以一种相当沉稳的态势开口说:“是……”
“哥!”
高建峰和高志远几乎同时出声,后者紧接着飞快地说:“你是不是吃完了啊?我想起立体几何有几道题一直弄不明白,你给我讲讲吧。”
李亚男愣了一下:“干嘛呀,这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