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有猫腻,回头我再跟你算账。”
傅明丽叨叨完,紧着把费用跟夏天结了,又一个劲谢谢他,说起老听彭浩光提起他,就是没机会见,改天再请他去家里吃饭。
夏天答应着,心说丈夫都骨折了,这位还大大咧咧地开玩笑,也是心够大的。
彭浩光呆若木鸡了半日,想起关心女儿:“菲菲呢?你千万别告诉她,再把她给吓着。”
“用你说!让我妈接去了。”傅明丽一面把床摇高,喂老彭喝水,一面数落着,“你别整个小残样儿,这事是你的责任么,至于跟死了亲老婆似的么?”
话音才落,一名男子突然旋风般推门而入,真奔病床上的老彭,嘴里高声骂着:“我Cao|你|大爷,你还我儿子,丫挺的撞我老婆,我非弄死你不可。”
夏天忙一把挡在他身前,稍微用力一推,男人直接被推了个趔趄,顿在原地,登时有点怵了。
“你、你谁啊,我要他偿命!”男人色厉内荏地看着夏天。
“说话负点责,我是他弟,你有事跟我说。”夏天碍于对方刚遭受重大打击,话也没说的太过分。
“冲我来,”傅明丽突然扬声说,“有什么冤什么仇找我,我是他老婆!”
“他……我的孩子,我儿子!就被他给撞死了……”
七尺男儿捂着脸,蹲下身呜呜地哭开了,要说来横的夏天不怕,可眼见对方软成这样,反倒弄得他有点麻爪了。
最后还是护士长连哄带劝把人弄走了,男人一路哭得稀里哗啦,留下一个极其黯然惨伤的背影。
“没了……”彭浩光望着天花板,轻声叹了口气。
“你像点样,再说一遍不是你的责任,是意外!”傅明丽了解丈夫什么尿性,恨铁不成钢地说,“知道你心里过不去,回头多补偿人家点,但也不能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兜揽,听见没?”
夏天听着,不禁对傅女士刮目相看,其实女人理智起来,有时候真比男人要清醒利索得多。
才刚冒充是人家弟弟,等闹完,老彭那位正经弟弟也赶过来了。彭浩伟本来带着女硕士,在约好的餐厅等他哥和夏天,没想到出了意外,他以为老彭和夏天在一起,看夏天没事,只当是没撞到副驾驶,也顾不上多问,兄弟俩加上傅明丽,这会儿家属都到齐了,商量起晚上怎么照看病号的事。
傅明丽:“我陪你,别人谁我也不大放心。”
夏天刚好也开口说:“我陪你……”
“别,谁都不用陪,我好好的,死不了呢。”彭浩光说完,看看夏天,“你赶紧回去休息,明天还得替我主持工作,回头我写份授权,你先帮着暂代总经理一职,赶紧的,先回去吧。”
交代完,他没再说多余的话,只言简意赅地把所有人都打发了,老彭平时多活份一人,开心起来能贫出花来的,足见这回受得打击不小。
折腾到这会儿,已经十一点多了,夏天也忘了问前台小姑娘到底给他家打电话没,估摸这点回去,高建峰八成都睡下了。
谁知才念叨一句,他走到大门口,就见前方出租车下来个人。
是……高建峰?!
高建峰身上穿着件家居白T恤,看样子是临时起意匆匆赶来的,走到夏天跟前,他问:“你那位贵人没事吧?”
夏天:“没事,就是骨折,轻微脑震荡。不影响生活,以后还是健全人。”说完,他又问:“你怎么来了?”
“都十一点多了,我看你还没动静,过来看看。”
夏天心里顿时一暖,这人的体贴依然如故,俩人站在医院门口打车,接近凌晨,出租车不多了,十分钟过去也还没打到一辆。
高建峰在等待的过程中,时不时会摸一摸腰,后来干脆单手扶着腰,夏天一瞥就觉得纳闷,这是解锁了新姿势,插兜从此改叉腰了?
“怎么?是腰不舒服?”夏天问。
高建峰摇了下头,手自然而然垂下来了,依着老规矩继续插兜,“没,腰上有点痒痒。”
这句当然是瞎话,高建峰此刻确实不太舒服。那会儿他洗干净菜,把所有能切的、会切的都切成大概其可以入眼的形状,然后就开始安心等夏大厨回来,结果却接到了前台小姑娘的电话。
小女孩惊魂未定,高建峰问一句,她答一句,全程挤牙膏似的,放下电话,高建峰也没闹明白彭浩光究竟是死是活,但夏天肯定是回不来了,他只能自己动手,凭借二十年吃货的经验,手忙脚乱地收拾出了一桌子菜来。
至于味道……让他联想起了曾经的八中食堂,吃的他嘴里、胃里都不怎么舒服,硬着头皮往下咽,吃完居然还有点撑,他把剩下的都倒掉,想着今晚不算太热,干脆换了衣服去楼下慢跑。
医生说不能做剧烈运动,慢跑在他看来算是标准的温和运动。遥想当年,直到上高三前,他每晚还坚持跑至少十公里,有日子没练过,好在宝刀尚未老。
跑完三千也没觉得怎么样,他回家洗了澡,不想夏天还迟迟不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