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还是皇帝亲弟,纵然学得再怎么差,老将军也要说福王爷天纵英才、马上英雄,只是说这几句话时舌头差点就打结了。
而他教的也不只福王爷,还有从各大世家选出的、年纪和福王爷相近的子弟,他被调来教这些孩子多年,说也奇怪,这一群贵族子弟,也是季节变化就打不起Jing神,懒洋洋的,个个都提不起劲,只是没有福王爷严重,福王爷去年有一次在跑马时吐了,害他赶紧请来御医,御医诊脉后搔了搔头,只说福王爷这是饿的。
天啊,宫廷里竟敢饿坏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福王爷!
他那时就想,这宫廷到底有多吃人,想想皇上十八岁登基,登基时福王才六岁,现今过了十年,福王已经十六,是不是皇帝想要喀嚓一下快变成威胁的弟弟呢?
唉唷,好像嗅到了宫里血流成河的味道,让他从此不敢深思,更是闭口不敢多说,总之他只教马术,其他的,他们都不知道。
而再教一年,他就要以自己老了再也教不动的理由辞去这职务。
卷入宫廷争斗,绝对是找死的不二法门,什么从龙之功,皇上现在正值青年,英明睿智,对待敌人则是手段毒辣,只有不希望头连在脖子上的才会有异想,总之,他是绝不敢反抗皇上的。
这时,一群半大不小的少年都骑着马回来了,最先抵达的龙喻晓才刚吃了块红莓糖填填肚子。
“到底是什么东西香香的?”
“呼呼,好香喔。”
“我忽然觉得我肚子好饿……”
“我也是,明明这段日子都吃不下的。”
一群少年吵吵闹闹的,都在讨论从刚刚跑马时就闻到的味道。
今天上骑术课,风中一直弥漫着一股又酸又甜的味道,搞得他们无法集中Jing神,脑袋里只剩下食欲。
现在,那香味好像更浓了……
一只爪子扑向了龙喻晓的肩头,白额公的孙子白虎彪揉了揉龙喻晓的双颊,鼻子向前,闻了又闻,问道:“你吃了什么?”
“没、没吃什么。”龙喻晓赶紧把那块红莓糖藏在后牙槽里,这么好吃的东西,他才不要让给任何人。
但是他一开口,一股更香更浓的味道就散了出来,白虎彪眼睛发直,好似完全失去了理智,“你……你嘴巴好香……”
白虎彪向来力大无穷,这一下按住了龙喻晓,龙喻晓挣脱不开,再看白虎彪的脸愈靠愈近,胆子都要吓破了。
哇呀,谁要跟整个体型壮硕的大老粗玩亲亲呀,人家的初吻是要留给媳妇儿的!
“救命啊,虎彪疯了、疯了啊——”龙喻晓大吼大叫起来。
那勾人食欲的香气从他嘴里喷发而出,更加令人难耐,白虎彪嗷叫一声,亲了过去,但在千钧一发之际被一只手捉住衣领甩开,撞上了马场围栏,砸坏了整片栅栏。
“叩见陛下——”
几个混世魔王见到那个把白虎彪扔出去的人,立刻就颤抖的跪下,福王爷可是皇上的亲弟弟,虽然平常挺严格的管教,但每隔几日就亲自问课业,若不是重视手足亲情,怎么可能百忙中还抽空做这事,就只有白虎彪那个笨蛋还去招惹福王爷,这下好啦,他们都要跟着倒楣了……
“虎彪疼吗?朕好久没练手,一时之间没掌握好力道。”龙啸天走过来,居高临下看着躺在碎木中间的少年,问话很柔和,眼里好似含着笑。
他漆黑的发丝以玉冠束起,衬得他眉目如画,身姿劲拔如松,健猛强力的肌rou隐藏在常服之下,整个人看起来宛如谪仙。
可倒在地上的白虎彪,只觉得他唇角勾着的笑怎么看怎么血腥得让人头皮发麻。
白虎彪期待别人发现这边的异状,赶快来救他,偏偏龙啸天有意无意的用身体挡住了一干跪拜着的人的视线,大伙压根看不到白虎彪的惨状。
皇上,您的脚踩在我的胃上,我快要吐了,呜呜呜,以后我再也不敢靠近福王周身三尺之内,皇上,您可以饶了我吗?
“虎彪,你差多久成年啊?”
“三、三个月……”白虎彪断断续续的道,眼里满是血泪,因为那脚愈来愈用力,他疼得快要死了!
果然爷爷说得对,不要惹皇上,那是只疯龙。
看看皇上还满脸担忧的看着他,仿佛死命踩他的,根本就不是他,这就是爷爷说的Jing神分裂吗?
爷爷,他好怕啊啊啊——
“啧,三个月吗?”这个保护幼崽的条约有够麻烦的。
白虎彪巨大的身躯缩成一团,猛烈颤抖着。皇、皇上你这声啧好……好可怕,好像如果我不是幼崽,你就要对我做很不好的事情了……
“还不错,白额公的家教不错,你胆子也还算大了,至少你到现在还没拉屎洒尿或是吓得晕厥,好样的。”
不是说“好样的”,为什么下一脚踹得更用力?!
白虎彪觉得自己肠胃里的东西好像要从上面或下面挤出来了,也疼得快要晕过去,完美呈现皇上说的那副惨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