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梯子,他和阿商从小皮到大,爬个树摘个果子更是信手拈来。
那边阿商挑了个细枝条,连带两三个青梅果一起摘下来。一时兴起,在阿参面前晃了晃,“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去!”阿参白他一眼,“谁是郎啊?”
阿商捏着嗓子娇滴滴道:“这位俊俏的小郎君,赏个脸呗?”完了还眨眨眼,也不知从哪个话本子看来的台词。
“嗯,嘴甜儿。”阿参顺溜地接过那枝条,转手又扔了个果子过去,“爷今儿心情好,赏你了。”
“嗳,谢谢爷。”阿商手一伸熟练地抓住,笑嘻嘻看了看,又耍帅一般抛一抛,“给我带回去吧,我去年刚跟我娘学了怎么腌制,给你尝尝我的手艺。”
“嗯,我要酒泡的。”
“啧,你这什么怪口味儿啊。”阿商白他一眼,“不做,懒。”
阿参也不理,自顾自说起来:“对了,我刚从我爹那讨了包好茶,你等下带回去。”
“哟,讨好我呀。”
“是啊是啊,免得你小心眼儿,到时候腌梅子连糖都不肯多放。”
“唉,你可真了解我!我刚这么打算呢!”
“滚!”
……
后来自然还是送来了糖渍的和酒味儿的。
这一送,就是好几年。
【10】
再后来,二人的眉眼渐渐长开,肩膀一点点宽厚,走在街上,也是两个俊朗的少年了。
花朝节那天,二人从街上回来,收到了不少花枝香囊,带着少女隐隐的脂粉味儿,有些陌生。
不难想象女孩子羞涩的眉眼,灯下浅浅笑,头上的珠钗一颤一颤,发出细碎的声响。
“艳福不浅啊你。”撞一撞对方的肩膀,笑着调侃。
“你不也是,桃花正旺呢吧。”再回撞一撞。
然后突然陷入莫名的沉默。
多年的老友了,说实话也不难。“我不喜欢她们。”
“嗯,我也不喜欢。”
若是想继续闲聊,其实也容易。笑着说自己还没心动,想再找找。想一想自己喜欢的是怎样的姑娘,如同江南般的温婉抑或大漠般的热烈,不也就得了吗?
可偏偏没有。
沉默过后,第一次没有告别,就一个翻了院墙回去,一个靠在树下,浅浅淡淡地笑,偏偏皱着眉。
【11】
两人自认识以来,头一次这么久没联系过——足足隔了有二三月。
连小丫头都觉得不对,在那里忧心仲仲,生怕自家哥哥出了什么事。可既不敢问,也不敢向外说,只得放心里憋着,眉头一日皱得比一日紧。
最后先忍不住的,反倒是她哥。
“我说,”阿参皱着眉,堵在小丫头的窗子外,揉了揉趴在桌上无Jing打采的小脑袋,“你这几日怎么了?被人欺负了?也不像啊,真被欺负了你早就嚷嚷着来找我和……来找我了。可不是被欺负了,我看最近爹娘也没罚你什么,怎么就心情不好?难不成女大十八变,如今你那颗小小的玲珑心开始有自己的小心思……”
他这话说到后来,便开始习惯性得调侃了一下,可惜话到中途便被打断。
“哥,你,你和商哥儿是怎么了?”
倒是嘴甜了不少,阿参下意识神游了一下,居然不用糖葫芦也能自己叫出这外号了。
还未多想,衣袖便被轻轻揪住,摇了摇——好家伙,还知道先撒个娇。
“哥,哥哥,你们从小那么好,要是吵架了,能不能不要计较那么多,先服个软……要不,要不我去找商哥儿,有什么事说开了,别这么憋着呀……”说着说着,可能觉得委屈,又使劲儿眨了眨眼,瘪瘪嘴,“你看你们吵架这段日子,我就看你在那心情不好着呢……何必呢,你这么难过……”
阿参愣了愣,许是没想到小丫头倒是看得通透,垂眸想想,又淡淡笑开。
他说:“安啦,你乖啊。”
阿参对他妹妹一向不怎么撒谎,因而这一句,便也是无声的拒绝。
然而不得不感叹,真是一句蹩脚的安慰啊。
【12】
我有时候很不懂他们——人啊,真的是很复杂。
明明时常靠在同一堵墙的两面很久,久到星辰为迷途者闪耀,夜灯为离家者指路,可偏偏没谁去翻过那堵墙——尽管他们幼时便对此十分熟练。
我并不很懂,可偏偏又觉得,也许也并不难理解。
大约,还是牵绊太多。
【13】
最终自然还是和好了。
啧,和好这个词似乎不太准确,毕竟,这并不算吵架。
那是一个清晨,不,准确来说,是黎明之前。
阿参终于翻过了那堵灰白的墙,敲响了邻家的窗。
窗开,于是二人时隔多月终于再见。
阿商很是错愕,阿参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