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试结束后,夏家柳家分别办了次宴会,都邀请了方睿轩出席。方睿轩推辞不过,每次都会带着徒弟一起去赴宴。
“夫子今天怎么没带宣宣过来。”柳林中家中,曹玉衡跑到沈惠清跟前问道。柳家这次宴会,他们学堂中的人都受到了邀请,甚至连闻子乐也来了。
“宣哥哥两个月没回家,县令大人想他了,昨天就被田师爷派来的人给接走了。”沈惠清道。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宣宣走了呢。我前两天听我父亲说,县令大人今年秋天任期就到了,要回京城述职,宣宣是不是也要跟着县令大人回他们在京城的家了。”曹玉衡有些紧张地问沈惠清道,就怕听到肯定的回答,他心中好舍不得胡志宣离开。
“县令大人这个秋天的时候,任期的确就到了要回京城述职,宣弟跟不跟着走,我们现在也不知道。”听到二人谈话的沈惠明道。
“宣哥哥要走了吗,哥哥,我好舍不得他。”沈惠清问沈惠明。
沈惠明无奈地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现在还不知道,要看县令大人和宣弟自己的意思吧。”
没有得到答案的曹玉衡有些小失望,他和胡志宣做了一年多的同桌,真的好喜欢他。要宣宣真的走了,他该怎么办。
胡县令秋天要回京城的事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白水县中有心的人都知道了。
沈惠明还从沈大海那里知道胡县令到白水县来,其实和唐彦一般也是避祸而来。
胡县令早年在京城时,三十岁的年纪做到了从五品的兵部给郎中的职位。再稍微运作一番一两年后升到正四品的兵部侍郎的职位不是问题。
只是不幸的是一张俊脸入了回京暂居的德庆长公主的眼。说的好听点,德庆长公主就是想要胡县令做他的入幕之宾,说得难听点,就是想要当个男宠玩弄上一阵。
尽管安远侯府近些年有些没落,但是胡县令怎么说也是侯府世子,又岂肯做她的裙下之臣。况且长公主的夫家驻守在边疆的定国公府,驸马是定国公纨绔的三子。她虽然和驸马的感情不睦,两个人平时也都是各玩各的,但胡县令要是真和长公主有了首尾,还不一定怎么给家族招祸呢。
皇室的公主们大都名声不好,一般有头有脸的权贵清流之家的子弟都不会去招惹他们,免得为自己和家族蒙羞。
公主和那些哥儿郡王们也都有自知之明,从不会对朝中的那些中流砥柱下手,毕竟祸乱朝纲这样的罪名他们还是担不起的。
偏偏德庆长公主没眼色,仗着是当今皇帝的嫡亲妹妹,想要威逼胡县令。胡县令得罪不起德庆长公主,在安远侯府和他岳家的运作下,匆忙外放出来。以从五品的官身到白水县做了个六品县令。
现在长公主回了边疆,他的任期也到了,自然是要回京了。
“方举人,犬子今日能考中童生,全靠你的栽培,让他敬你一杯。”柳林中带着柳鸿飞和柳子车来到方睿轩的身边敬酒道。柳子车虽说四月的时候要参加院试,但是在小舅子的喜事前,一天时间还是抽得出来的。
“柳兄过誉了,令郎平日读书勤奋用功,考中童生也是应当的。”
“方举人不要推辞了,他虽然用功,但是若无人指点,也只能像那没头苍蝇四处乱撞,哪里能有今日,这杯酒实在该敬您,还请您以后对他严加教导。”
说了这么多,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立在旁边的沈惠明心内道。
不过,果然和师父说的一样呀,只要他坐在师父旁边,来敬师父喝酒的人必然就会少,这么久也只来了个柳家父子。
方睿轩将柳鸿飞敬来的酒一饮而尽,说了一些勉励的话,催促他们去给其他客人敬酒。
作为一个修身养性不抽烟不喝酒的好男人来说,方睿轩觉得参加这种宴会其实是给自己找虐。这柳家的酒,可是一点水都没有掺,辣得他嗓子疼。
这次两个学生中了童生,没见家里给他们二人多少奖励,反而得了一大堆的告诫。
而方睿轩则是成了最大的赢家,夏家柳家给他送了不少的感谢礼。凌家梅家林家见到后,也纷纷效仿送礼恭贺方睿轩教出了两个高徒,生怕方睿轩受了另外两家的礼物而去偏心他们的孩子。
要是方睿轩知道这些人的想法,可就真的要喊冤了。
他除了偏心三个小徒弟外,对于其他的学生真的都是一视同仁。况且偏心自己的徒弟,这也很正常不是吗?
“你父亲要回京述职了,你要跟着他回去吗,京城中有许多名师,若是能请到一二位相信对你的学业更有助益,县令大人在这方面也不会亏待你。”胡志宣回来后,方睿轩将他叫到书房中问道。
“师父,我不想离开这里。”胡志宣认真地对方睿轩道。
“为什么,要知道天下的读书人勤奋苦读,也不过为了在那琼林宴上有一席之地。跟着你父亲回京,比跟在我身边强多了。”
“师父,前途很重要,但是在追名逐利之前我也想过几天普通人的安慰日子,就和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