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起看着手机,兴奋得直喷气儿,像两头红了眼的牛。
裴四掐着烟往肺里猛抽了一大口,“找着了?”
“不清楚。我打个电话问问。”程期拨号过去,十秒后又皱着眉头放下手机:“他挂了。”
二人摸不清楚具体情况,连激动都带上了小心翼翼,正面面相觑时,程期手机一震,温让又发了条信息过来——“抱歉,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我不在本地,明天到家后联系你。”
程期一时反应不过来:“温让说他不在本地?”
裴四往烟缸里磕一磕烟灰:“正要跟你说来着,蒋齐不知道怎么查的,说温良当年被拐到南城去了,温让前两天就过去了,看来是有头绪了。”
即使现在联系不上本人,得到这样的消息也足够二人欢欣雀跃好一阵儿,一杯酒下肚,裴四晃着杯子开口说:“还有个事儿。”
程期正联系着检测单位的朋友,眼皮都懒得掀一下,只“嗯?”了一声。
“温让跟那个小孩儿在一起了。”
紧锣密鼓敲着键盘的手停下了,他反应了一会儿才抬起头:“什么?”
第二天,程期要了温让的航班,提前一个小时就在机场外侯着,坐在车里抽闷烟。
温让跟沈既拾在一起,说不清什么原因,昨晚裴四告诉他的时候,程期竟然也没有十分意外的感觉,最初的惊诧只是对于“温让跟其他人在一起了”,其后才开始思考“对方原来是沈既拾”。
沈既拾怎么样?程期做为他曾经的临时老板,站在最客观的角度,对于沈既拾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们来说,他足以担上“优秀”二字。
人在等待的时候最容易胡思乱想,程期算着沈既拾的年纪,没记错的话,大概是二十三岁,过了年就算二十四了。
当年他和温让也就是在这个年龄分了手。
二十郎当岁的青年,大学毕业刚出校园,满满一身想要大展拳脚的冲劲儿,恨不得全世界都认同自己的能力,那种只顾着一腔热血撞南墙,磕磕碰碰长教训的时候,恋爱实在变得无足轻重,分手也再自然不过。
后悔么?
不后悔。
遗憾么?
骗不了自己。有那么点儿遗憾。
程期在奋斗事业的这小十年间不是没有再发展过新的恋情,男的女的,比自己大的比自己小的,火辣的内敛的,他都尝试过。然而直到这两年他才感觉到,没有一个人能让他产生像当年跟温让在一起时安心踏实的感觉。
温让过早的被绝望侵袭成一滩死水,他虽有想法,有性格,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但他也柔和、苍白,对什么事都难以抱有期冀,也就对所有人都不去强行要求。他对于恋爱是放松和坦然的,不约束也不放纵,只要互相陪着,你跟他在一起,无论怎么样都是舒服的。
不是所有人对待恋爱都能做到这个程度。
所以,和温让这样的人在一起过,再经历其他的恋爱就都像是缺了些什么,不对味儿。
沈既拾固然在同年龄段里属于引人目光的那一类,他拥有年轻的朝气与魅力,同时也就面临着花花世界显而易见的诱惑,温让不介意任何人从他身边离开,那么能不能把握住温让,也只是缘分使然了。
我是吃过这个亏的。程期想。
温让从机场出来,找到程期的车后径直上前拉开车门坐入副驾驶,冲程期笑笑,眉眼之间满是疲累。
程期一打方向盘开动汽车,调笑道:“怎么这么没Jing神,太开心了,所以没睡好?”不待温让回答,又兴致勃勃的继续问:“找到了么?人呢?跟谁做鉴定?快跟我说说。”
问完后他就觉得不太对,温让怔愣得看着他,没有回答问题,只问:“他用过的牙刷,能用来做鉴定么?”
“理论上可以,能提取出口腔上皮细胞就行。他的牙刷你带来了么?我现在带你去检测中心。”
温让摇摇头:“现在回家拿。”
回家?
车子又向前驶了两米,程期突然意识到什么,猛的一脚刹车停在路边儿,四周接二连三响起不满的喇叭声,他牙关发紧,不敢置信地扭头看着温让:“谁的牙刷?”
温让的嘴唇越发没有血色,他的眼神空荡荡的,像一头无助的羔羊,声音茫然:“……沈既拾。”
程期看着这样的温让,震惊的情绪在一瞬间被剧烈的酸楚替代。
老天爷,你到底还要让这个男人承受多少难以承受的东西?
温让填了资料,采了血,程期的朋友接手了他递交的材料,在温让离开之前拍拍他的肩膀说:正常流程大概需要一周,给你加急处理,大概三四天能出结果。温让鞠躬道谢。从检测中心出来的时候程期问他饿不饿,要不要去吃点儿东西?温让摇头说累了,想回家。
“回你自己住的地方还是叔叔阿姨那里?”
“回我爸妈那儿吧。”
人在极端无助疲惫的时候大概都是想家的。温让跟程期说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