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就像孩子得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那种甚至带着一点天真的笑,但是配着他那黑白参半的头发,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起来诡秘的让人心底生寒。
“阿疏,你的眼睛好了,能看见我了对不对?”楚明亦抓住云疏的手,特别高兴,“真好,我现在就带你回家去,走,阿疏,跟我走。以后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好不好?”
云疏挣扎,楚明亦皱起眉头,复又用恳求的语气哄着他,甚至有些委屈,“我知道我脾气不好,总是惹你生气。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好不好?阿疏,你最爱我了,怎么舍得离开我这么久?快跟我回去,你再不理我,我就要疯了。”
陆长亭注意到楚明亦那似乎不寻常的一言一行,眉头紧紧拧住。他现在这种状态,太怪异了,怪异的让人瘆得慌。他一手紧紧搂着仿佛半阖着眼仿佛已经昏睡过去的云染,一手将已经哭得发不出声音的阿辞给揽在身侧,前所未有的心乱如麻。
云疏不理他那些乱七八糟的话,缓缓的开口,简单的一句话像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楚明亦,东珠和孩子呢?”
楚明亦被他问的一愣,随即低低笑了:“东珠和什么孩子,东珠当年不是早就逃走了。我怎么会知道呢?”
云疏望住他,又问:“你把东珠和孩子呢?”
楚明亦一脸无奈,“我说了,我不……”
云疏猝然落泪,双手抱住头凄然的崩溃大叫,“楚明亦,你把东珠和孩子呢?!!!孩子呢?!!!孩子呢!!!”
“阿疏!”楚明亦痛心。
“——他才不会告诉你!”一声Yin沉的嗓音突兀的插/进来,院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年轻男子,原本俊朗的面容因为神情扭曲显得Yin狠无比,他挟着满身的寒意缓步朝着这边靠近,正是楚晏宁。
楚明亦回头看到他,瞳眸紧缩,显然觉得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立马朝身后的亲信使眼色。
阿展却眼明手快的纵身一跃,将那亲信给拦住,迅猛的拆了几招后就将他制住,一脚踩在地上。
楚明亦再想派人已经来不及了,因为阿展都会拦住,而且楚晏宁已经开始咬牙切齿大喊起来:“——父王,看见我是不是很吃惊,你下手可真狠啊!杀了我的母亲,杀了我,就是因为她看到了不该看的!可惜啊我没有死,而且我母亲的确曾经承受不住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
楚晏宁恶狠狠的眸子对上惨无人色的云疏,一字一字的吐音清晰,深深的砸进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你想知道那个孩子的下落是吧,让我来告诉你!五年前的一天,我母亲在佛堂念经,却被大雨阻了回去的路,她原本只是躲雨,却没想到父王突然会来,她生怕自己的存在惹怒他,只好在他们进来前悄悄躲到神像后面!然后她就看见这个暴虐的男人不仅杀了那个叫东珠的女人,而且还将她的尸首大卸八块!而你那个孩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那个刚出生还不停哇哇大哭的孩子——早就被他一手掐死了!!!掐死了!!!你孩子早就死了!!!”
原本晴朗的天气说变就变,太阳被乌黑的云渐渐吞没,天地万物仿佛骤然失去了耀目的颜色,蒙上了一层Yin霾。
气氛静谧的勤政殿,小福子为楚南嘉推开窗户,道:“好大风啊,奴才还是把窗户关上吧。”
一身玄色龙袍的楚南嘉背着手伫立在窗前,他身形挺拔,年轻俊秀脸上神情浅淡,目光平静的看着外面骤然Yin暗的天色和随风狂摆的树木,他没有像往常那般的调侃呆头呆脑的小福子。
他攥在身后的手紧紧握着。
“陛下。”清清淡淡的嗓音响起。
身边小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退下了,换成了一个年轻的蒙面女子,楚南嘉侧眸看向她,正好对上她那双无波无澜的眼睛。
楚南嘉看到她,轻轻喟叹一声,“你辛苦了。”
“我刚才……看到齐王爷了,几乎白了头,惊慌失措的样子完全不像是那个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摄政王殿下……”夏青红了眼睛,默然了片刻后声音却仍旧平板,“陛下,我一直不明白,我姐姐当年为何为了一个男人而背叛您,而她付出那一切又得到了什么?被大卸八块,死无全尸?而那个男人从头到尾根本不知道她到底是冒了多大的风险。”
“感情的事……朕也不懂。”楚南嘉眼中也浮现出一丝丝的迷茫跟费解,“你跟东珠都是朕最费尽苦心的人,当年也没料到定力最强的她会突然的为了一个男人……不过,也是她让朕深深的明白了一件事——感情才是这世上最隐形,最杀人不见血的利器。”
楚南嘉顿了顿,微微勾了勾嘴角,像是在对自己说,“朕……当引以为戒才是。”
一阵凉意袭卷过之后,黄豆大的雨点终于从黑越越的天空噼里啪啦的砸落而下,密集的雨帘瞬间模糊了两人的视线。
夏青低低道:“下雨了。”
楚南嘉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接住了一滴飞溅进来的冰凉雨水,眸光漆亮,“嗯,这雨不早,不晚,时机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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