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父亲您说……”云染浑身犹如浸在刺骨的冰水中,冷得他牙齿打战,他费尽了力气才稍稍稳住了心神,但尽管如此,他说话时尾音犹在发颤,“那孩子有块胎记在右颈侧?蝴蝶形状的?!是吗?能确定吗?”
阿辞身上有这块胎记。
两个孩子,纵使有血关系,同样的胎记长在一样的地方,这个可能性是多少?
——答案是完全没可能。
云疏被他弄得有些惶惶然,喉咙滚了滚,紧张的回答,“是的,虽然颜色很浅……但我记得很清楚。阿染你……”
云染突然用双手紧紧捂住了脸,不过沉默了片刻就又很快放开,他抿唇冲着云疏笑,可是眼里却没有笑意,反而拉满了红色的血丝。
“我没事,父亲。我只是听您说我还有个弟弟,有些回不过神来。”
云疏看着他,愧疚又难过。
他当年生了云染之后,就很抗拒楚明亦晚上的亲近,怕的就是这件事。但楚明亦这人霸道□□惯了,忍了一天两天还好,时间一久就各种发疯,云疏受不了他,有时候将下人都赶出去,将门窗从里面紧紧上锁,也全会被他全数暴力破开,在他的管制内,云疏根本就无处可逃。
楚明亦没喝酒的时候就闷声不吭抱着他上床折腾,喝了酒便会发酒疯,云疏满屋子躲,他就醉醺醺喊着他的名字跟着满屋子追,追到就蛮横的一把搂进怀里,宝贝心肝的一通乱叫,任凭云疏怎么恼怒挣扎都不肯放。
而且这种情况下,楚明亦也不会放过他,通常直接就将他按在地上做,令他羞耻又愤怒……
云疏就这样提心吊胆的过了好几年,实在疲于应付。他们族人虽然能怀孕生子,受孕的几率却极低,十几年过去了,没有意外发生,云疏才渐渐松了口气。
然而现实给他了当头一棒,六年前他发觉自己又有了反应。
当时负责伺候他的侍女东珠察觉他的异常,在他午睡时偷偷给他把了脉,并知道了一切。
云疏当时醒来东珠就将自己把脉后的结果告诉了他,他当时脸都白了,以为会被捅到楚明亦那里去。孰料东珠却悄声跟他说不会告诉楚明亦,反而会帮着他逃走。云疏当时虽然无法全然信任她,但他也是孤立无援,最后思索再三,实在没别的法子了,便听从了东珠的安排。
总之不会有比当时更坏的结果了。
于是趁着楚明亦赴宫中宴会,东珠使计带着云疏有惊无险的逃离了。而她竟然也大胆,带着云疏逃了半个月之后,又安排了人扮成云疏跟她的样子四处扰乱视听,而她又把云疏悄然带回到了一处离东阳非常近的渔村。
云疏也是那之后才渐渐发现,东珠原来不仅会医术,而是会武功,擅长乔装打扮,甚至不像她平日里表现出的木讷,反而聪明又冷静,完全换了个人一样。云疏不是没有怀疑她的身份,东珠却仿佛察觉他的警惕,对他面露苦笑,眸中显露出的压抑情意让云疏不敢深究。
东珠对他道:“我知道你怀疑我,但是请你相信,这个世界上任何人我都可能伤害,独独不会伤害你。”
云疏最终选择相信她,然后跟她在村子里生活下来,云疏肚子渐渐大起来,不方便露面,衣食住所有一切都是东珠一人打理,有条不紊。东珠的话很少,安静而沉着,总是做着自己的事情,偶尔会望着云疏出神,但被发现后又立马慌乱的移开目光。
她将他保护的好好的,完全不受外界的任何一丝的侵扰。
云疏回想起来,觉得当时在那里生活的日子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可好景不长,在生下孩子不久,他的行踪还是被村民暴露了,仓促逃离的时又和抱着孩子的东珠走散。
自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能见过那个孩子,也在他心里留下一块心病。
他如今连看清楚东西都成问题,怎么可能找的到孩子,他只有寄希望于阿染。可是现在,他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对阿染太过分了。
刚重逢的第一天晚上就塞给他这么棘手的大难题。
“您别多想,我没有不高兴,也没有不愿意,只是这件事我得想想怎么处理。现在,您赶紧睡吧,睡好了明天才有Jing神陪阿辞玩儿啊。”云染面上带着笑,语气比平常快了许多,语调也很轻柔,他将云疏扶着躺下,“快睡吧,嗯?”
“阿染。”云疏见他似乎下床要离开,莫名的不安起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你去哪里?”
“我现在也睡不着了,索性出去安排手下去打听打听。”
“都这么晚了……”
“没关系。我也很想快点找到弟弟。”
云疏见他执拗,只得松了手,云染道:“我很快就回来,不过不要等我。”
云染见他低声应了,穿上鞋子,疾步走了出去,一开门阿展就守在外面,月色映得云染的脸如同厉鬼般惨白无色,阿展被吓了一跳。
见云染要走,阿展也下意识里要跟过去,云染步伐不停,只嗓音压抑的说了句:“你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