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既然来了,便该知道我如今不便见客,也不想见人!”薛衣人目光如刀,忽然并指为剑对着楚留香刺去,这一指剑来得无影无踪,谁也看不出他这一剑是如何出手,是从哪里刺过来的。
面对这一变故,楚留香心下吃惊之余又庆幸他请谢知非与他同行,便在薛衣人指剑此处的瞬间,楚留香听得耳边传来谢知非如同局外人的话语,“好剑法。”
势若雷霆的一剑,到了楚留香咽喉前半寸处就忽然停顿了,薛衣人转头对谢知非厉声道:“我只需在往前半寸他便没了性命,你难道不怕我这一剑刺下去?”
谢知非挑了挑眉,半点怕的意思也没有:“楚留香这样的小贼兼老赖若是死了也算是江湖少一祸害,薛大侠这一剑下去必然省了许多姑娘们的无端相思,这样好的事,我为何要怕。”伸手做了个请,谢知非笑道:“还有半寸的距离,薛庄主请便。”
楚留香一时间哭笑不得:“谢庄主……”
薛衣人的双指又往前了些许,对谢知非冷声道:“你身上的剑气不弱,想必比帅一凡那样的武夫厉害不少。为此你应该知晓我这一剑的威力,当真以为我不会杀他?”
谢知非神色不变,连眼皮也不曾眨一下:“没错,你不会杀他!”
习剑之人对于剑气的敏感远胜于他人,在他指下的楚留香未必就比谢知非感受到的压力大,面对这般麋鹿行于左而目不瞬的晚辈后生,还是一个使剑非常好的后生,薛衣人顿时看谢知非无比顺眼:“为何?”
谢知非正色道:“习剑有成的人必然心中有剑,剑乃兵中君子百刃之王,剑客不会刺冷剑,刺冷剑的人不是剑客。若你这一剑真的下去,那么就只能说我看错了你,江湖也看错了你,楚留香有眼无珠死在你的手上,也只能怨他倒霉,信了你是剑客这件事。”
“说得好!”薛衣人递给谢知非一个赞许的眼神,没理会指下所指的楚留香,猛的收回手,重新又坐了回去与谢知非面对面,半点没有之前剑拔弩张的气氛:“如今江湖上懂这个道理的人越来越少,不知道剑的人永远成不了剑客,这些人即便手中握着剑顶多不过是个使剑的人。”
面对能说到自己心坎上的后背,薛衣人自然不吝善意,看谢知非的眼神如同一个慈祥的长辈:“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不外乎就是那几个孩子的事,可若说香帅和你是为了那几个小辈才到我薛家庄来,我无论如何是不会相信的。”
楚留香笑着点头:“我也不信。”
谢知非淡淡道:“可是我信。”
薛衣人笑道:“没错,你该信!”
楚留香面上的笑瞬间僵了,总觉得他待会儿要同时得罪当代两大剑客:“……”
还未等楚留香多想,谢知非已缓缓起身。
别人起身不过是起身,偏偏谢知非起身如同Jing心排演了千万遍般优雅,谦谦君子如玉之风总在举手投足之间让人相形见绌。
放长线钓大鱼的谢知非对薛衣人拱了拱手准备离开:“我本是为了那几个人的姻缘而来,既然香帅志不在此,在下便先行告辞了。藏剑山庄有几把不出世的宝剑,听闻薛大侠Jing通此道,若薛大侠有空可前往品鉴。”
薛衣人欣然道:“老夫此间事了,必定前往,谢少侠请便。”
谢知非点点头,毫不留情的转身,抬腿便往外走去。边走,谢知非边心中默数,还未数到三,一阵风便在面前飘过。
风的速度很快,可楚留香比风还快,没人看清他是如何动的,等看清的时候楚留香已经拦住了谢知非的去路:“庄主何故要离开?”
为了加价钱,顺便将薛衣人、薛笑人两人套住的谢知非正色道:“你说请我同你一起成全他人的姻缘,正所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姻缘天赐毁之实在令人惋惜,我与紫胤情投意合自是希望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才忍痛与紫胤分开随你而来,否则你当真以为我是为了你的那点东西了不成。”
楚留香急道:“可那两桩姻缘这才未成,你又怎么好离开。”
谢知非侧身看了下薛衣人,又转身看向楚留香诧异问:“香帅难道还未看出来?薛庄主分明是已经知道这件事,既然薛庄主知道却不曾阻拦,他的态度自然是看好这四人的姻缘。我与紫胤聚少离多,尽然来的目的既然达到了,我不回藏剑山庄与紫胤团聚留在这里做什么。”
被强行塞了一口又一口恩爱狗粮的楚留香沉yin了半晌,沉声道:“三四年前江湖中忽然出现了一群职业刺客。这些人不辨是非、不分善恶,只以杀人为业,无论是谁,只要这人出得起他们要的价钱,他们就会为他杀人。”
两人身后的薛衣人耸然问:“职业刺客……你说的难不成是中原一点红?”
江湖曾传言只要给得起足够的钱,一点红连朋友也杀,这消息没人能证实,但也侧面证明了一点红是收人钱财替人办事,与楚留香对职业刺客的描述不谋而合。
人一遭入江湖,从此便是江湖人,无论在哪里,都是江湖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