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濡湿了她的大腿。她的手摸索在他的腋下,肋骨是清晰可见,整整齐齐的两排,皮肤似乎已经消失,那肋骨是如钢铁一般坚硬,挡住了汗水。汗水是一梯一梯往下流淌或被滞住,汗水在他身上形成明明暗暗的影子。
而她却丝绒一般的光亮细腻,汗在她身上是那样一并的直泻而下。两个水淋淋的人儿,直到此时才分出了注意力,看见了对方。在这之前,他们从没有看见过对方,只看见、欣赏、并且怜惜自己。如今他们忽然在喘息的机会里,看到了对方。两人几乎是赤裸裸的映进了对方的眼睑,又好似从对方身体湿漉漉的反照里看出了自己赤裸裸的映象。他们有些含羞,不觉回避了目光。一直到他把灼人的热情挥洒干净,他们的身体才得以分开,曼娜站起时,麻袋便留下一摊汗迹,正是一个屁股的形状。她突然就想起了漫天的灿烂的野山花,红艳艳的一望无际,散发出大地与阳光的香,那些粉红的花朵而今凋谢得无影无踪,变成了残败而又暗谈的花瓣。这时雾气白了黑夜,已是三星沉西的时候,两人才像幽灵似的先后出现在礼堂的外面,蓬着头发,乱着衣襟,眼睛在黑暗里灼灼的闪亮。经过了广阔的操场,两人这才挽着手,像放假回家的小学生一样,只是纯洁地挽着手一悠一悠地回去了。仅仅是两只手的接触也使他们觉得了亲密。一直走到离他们住的宿舍一百米的地方,他们才松了手,忽又觉着自卑的压抑。房间里传出的咳嗽声和睡梦中的咕噜声,就好像从另一个世界上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