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打在他的侧脸,留下温柔的Yin影。
他的皮肤不同于阿奴,是比小麦要黑一点比煤炭要白一点的颜色,偏向于古铜色,看起来健康又充满男人味儿。
“好。”阿奴应了一声,心道,你倒是聪明,不过叫一声又何妨?之前是不好意思,现在么……他回了神,压低声音轻轻柔柔地叫道,“福临哥~真的,”他的眼神深深地看着农夫,“谢谢你,不光是今天的轮椅,我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报答你,才能偿还你的恩情了。”
“你若愿意……”男人偏头想了想,嘴角露出抹不开的意味深长的笑意。
“等等!”阿奴打断他的话,像是突然想想起了什么,“福临……福临……你的名字,很奇怪,我记得……北国福姓并不在十大大姓之中,但我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一点事情,我从别人口中听过福姓之人,似乎是很尊贵的存在,只不过……我记不清了。”
“很尊贵的存在吗?俺倒不在意。俺只是……偶尔想见一面未曾蒙面过的家人,俺有问题想问他们。只不过……几十年过去了,俺已经无所谓了,其实现在挺好的……以后,俺成了家,在这片土地生了根发了芽,也就……算了。”
“对不起。”阿奴沉默了一会儿,“我……努力记记,或许……会有线索。”
“没关系。”农夫嘴角笑得温柔,“其实村里知道俺叫福临的也不多了,都习惯随便叫俺了,阿大啊,喂啊,那谁啊,孩子啊,小子啊,哈哈,俺不知不觉多了这么多名儿,挺有意思的。”
“阿大?这名字真土。”阿奴被逗笑了。
不过……很符合你的形象。他在心中小小声地哼了一声。
“呵,小家伙,你的眼睛出卖了你哦,说……你在想什么?嗯?”
“没什么。”
“不说俺挠你痒痒,哈哈。”
“哼,你敢。”阿奴哼了一声,“敢挠我以后就不理你了。”
“好!好!俺不挠,你呀。”他弯下腰,勾了勾阿奴的鼻尖,“你的名字呢?俺早就告诉你了,你却一直瞒着俺。”
“我的名字……”阿奴深吸了一口气,“善存。”
“姓善名存吗?”
阿奴犹豫了一下,懒洋洋地闭上一只眼,慢吞吞地说,“不,我姓李,李善存。”他抖然睁开眼,直视着农夫的脸。
“哦。”农夫应了一句,“善存,善存,阿奴……还是阿奴好听,”他呲牙笑了笑,“俺还是叫你阿奴吧,俺觉得……听起来更亲昵一点儿。”
“随你。”亲昵……阿奴在心里别别扭扭地哼了一声。
农夫停顿了一下,“这里阳光正好,咱们先在这儿晒会儿太阳吧。俺带了弓箭来,给你改善伙食。”
“好。”
“咦!阿奴,哈哈,今天运气真好!你在这里等着俺。俺一会儿回来!今晚给你烧顿新鲜的!”农夫兴奋地说,健步两三下便跑远了。
“哦。好!”阿奴注视着男人矫健的背影,久久的,好半天才收回视线。低下头,看着青翠而孱弱的草芽,被压在自己的轮子下,一时有点心软,正想唤男人帮忙,刹那又反应过来,缩了缩脖子,竟觉得微风吹得脖颈有点凉。
一个人的自己,天间的渺远的太阳和云,远处的山峰和稀零的树,脚下荒僻的大地。
时间变得粘稠,漫长地流淌。
阿奴有些孤单地用双手搂住膝盖,将头低下去再靠上去,第一次察觉到,天与地之间,一个人的孤单。
回来吧!别追了,我不想要吃野味了。回来吧。
别让让我一个人呆着。别丢下我。
记忆中黑暗又冷情的宫殿,比牢狱还要冰冷。
偶尔的温暖,也是和刺猬的拥抱。平生所见,只有那个傻瓜,才会无缘无故地对一个人好。
天地交接处,远远的山岗处,只有寂寞的冷风呼啦呼啦地吹着。
一片空旷的低迷。
给人一种不会回来了的错觉。
阿奴渐渐觉得手脚发冷,头昏眼花。
渐渐地,一种痛苦的绝望席卷了他整个人。
“阿奴!看俺给你带回什么好东西.....”
“你回来了?”阿奴抬起头,双眼水光浅浅,一时还没有回过神来,整个人呆呆的“回来了?”
“嗯,回来啦,走吧,咱们回家去!晒一会儿就得啦!冬天的太阳也不见得多暖,还是家里被窝里最安逸!”农夫提高手中的东西,眉头高高挑起,很快活的模样,“看!好家伙!有了他整个冬天都是暖的!小东西还挺贼的,多费了俺许多功夫,不过还是被俺给抓住了。你等急了没有?”
那是一只火红的成年狐狸,纯真的大眼睛僵硬的瞪着,背后插着一根箭,血迹染红了男人的手。
“嗯。”阿奴已经缓过劲儿来,纵然心中因为第一次发现自己竟那般重视农夫而掀起了惊涛骇浪,表面上仍旧不动声色,波澜不惊。
再看看那可怜的狐狸,眼珠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