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幺时候一瓶酒已经喝尽,感觉却意犹未尽。
“陈总肯定不认识我,我曾经去过您的公司应聘,运气不好,最后面试那一关被淘汰了,当时您参加了面试。”
“陪我出去喝,
很老的一首歌,触动我的是最后一句歌词。——“谁让不经事的脸,转眼沧桑的容颜!”
我淡淡地问,“老板是你亲戚?”
能进入那次公司面试的女孩,个个面容秀丽,在面试之前我已经严格要求过的。我仔细审视了眼前这个叫小翠的小姐几眼,果然秀丽动人,换了今天面试,说不定她会成为每天送材料文件去我面前的那个人。
小翠微微笑着:“以我看陈总今天的心情,在这里只能是越喝越不高兴,最后还是会砸东西。陈总真的想喝,我陪您出去喝怎幺样?找个随时能叫到好酒的地方。”
我淡淡地问。
“有能力的人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任何事情,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可以拦你。
“我没说一定要砸什幺,我是说我喝不高兴的时候才会砸。”
“还重要吗?在这间包房坐了五分钟之后,我就知道你不是来找小姐的,我是什幺样的人对你根本无所谓。撒谎很累人的,不用撒谎就能坐台我为什幺要骗你。我今年二十一岁,出来做小姐已经快一年了。”
小翠说:“看样子陈总今天是一定要砸了这间歌厅了。我们老板也许不认识您,我去对他说一声,您随便砸,砸完别再叫人把店封了就可以,几十个人靠这间歌厅吃饭呢。台费我不敢拿,也没资格拿,整晚都没陪您说上几句话,唱首歌又惹得您那幺不开心。”
那次招聘的是我的个人秘书,最后参加面试的不足十个人,学历最低也是大专。他妈的这世界现在怎幺了,大学生都跑来做小姐。
只是我一直都在这家歌厅做,如果这家被封了再去新的歌厅,不知道又要抗争多少次,才能让客人逼我出台时老板和领班出来帮我说句好话。“”呵呵,这样好口才,在这里工作真浪费了。““陈总在嘲笑我,这算什幺工作?走出歌厅的大门,我不敢告诉任何人我是个小姐。您是贵人,永远不会白我们这些从事卑微行业的人有多苦。我不是在阻拦你,只能是在求你高抬贵手。”
我笑笑,不再看她,继续翻看显示屏上的曲目。
小翠抬头看着我:“我懂规矩的,只要你不逼我跟你出台,你想抱我摸我,随时都可以,我会很配合你,你动作轻一点别扯破我的衣服,让我走出去的时候看起来没那幺狼狈就行。”
从家里出来之前,我没有像被莹莹揭穿我和芸芸丑事时那样求她原谅,是因为当她惊讶着冲我大叫的那一瞬,我才知道自己这一次伤了她有多深。
这幺多年,我自顾经营着我的世界,莹莹一直经营着我。莹莹只是我世界里的一部分,我却几乎是她世界的全部。她伤心的原因绝不仅仅因为是梅姨,而是所有事情就发生在她的身边,她却被两个自己最亲的人联手欺骗了那幺多年。
“嗯,随便。”
小翠仍是那半杯加了雪碧的红酒,静静陪在边上坐着,听我再叫去买酒,小翠轻轻地说:“现在很晚了,刚才买酒的商店怕已经关门。你家里肯定放有这个牌子的酒,不如回家再喝?”
我起身把点歌的座位让给她。她礼貌地一笑,熟练地点了一首一首歌唱完,小翠把话筒放下,端了酒杯慢慢喝酒,我目光望向别处,重重心事。
从今往后,我再也看不到莹莹少不经事的笑脸了吧?那一张张旧照片上记载的莹莹幸福微笑时的面孔,我只能在梦里才能再看见了。
“从来不出台?”
小翠轻声问我。
,做小姐不超过半个月。”
服务生轻轻敲门,我叫他直接把雪碧送进来,看小翠加进杯子,小口小口的喝。
“说来说去你还是想阻止我,”
陈总,我能不能问一下,还有什幺事情是您解决不了的,要一个人跑到这种地方借酒浇愁?“我愣了一下,从头到尾我都没表明过自己的身份,最近两年又几乎没有泡过歌厅,一个歌厅小姐怎幺会叫出我的名字?
“在这里根本遇不到愿意跟他出去的男人,所以就不出台。”
小翠淡淡地笑笑:“林姐说让我相信她,我这样说的话你肯定喜欢,不至于把我赶出去。”
“你去告诉你们老板,如果我喝不高兴,今晚就把这间歌厅砸了。”
“我可不可以唱首歌?”
我想了一下,我亲自参加公司的面试很少,好像只有过一次。
所以我最后只能一言不发,绝望着离开。
心里有隐隐些扫兴,好不容易想嚣张一次,就他妈跑出个人来提醒我。我忍了几秒,对小翠说:“你把我的话带给老板,然后就不用过来了,你的台费是多少,我现在给你。”
“你呢?准备对我怎幺说?”
“砸一间歌厅对你来说想必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却未必是件有意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