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请随我来。皎白的手掌自雪袖中伸了过来,珊瑚色的指甲晶莹剔透,指若秋兰般秀美。
他又成了之前那位温雅有礼的世家公子,不若近来这般唐突。
阿禾结完账,素手放入他掌心。
鄢郦带她上了一座高楼,抬眸且看,烟火在夜与星空中绚烂。寰宇之下,万千风景尽收眼底,她于高楼俯瞰,心境豁然通明,一贯神色寡淡的面容不经意浮现出了些微笑意。
刹那芳华明媚,如月散轻云。
阿禾,看着我身侧那人如是轻语,柔腻的长指忽而姿态强硬地挑起她下颌。
怎么了?那抹笑意未散。
夫人还对谁这般笑过?清冽好闻的气息迫得更近。
鄢郦身着天青色云裳的姑娘于是后退,茶褐色的眸子望过来,朝他盈盈一笑,美甚姑射山。
谢谢你今日带我出来她说。
绯色侵染双颊,雍容骄矜的青年掩袖轻咳,依稀有话语柔软又模糊,而凤眸狭长看着眼前女子如此悸动。
阿禾
灯花颤灭,锋利的刀刃迅猛掠过,暗夜中冰寒刺骨。嗒地一声轻响,有浓艳的血花滴落在地面,缓缓溅开妖华诡丽。
混乱中兵刃相接袖拂乾坤,狂风袭来,忽闻一声痛呼,有人重伤破窗而逃。
淡淡的月光斜照进来,室内一片死寂。
骇人的力道握得全身骨骼都发疼,阿禾摸索着覆上了袖中那只冰凉的手,有鲜红的ye体顺着苍白的肌肤滑落。
一滴、又一滴。
鄢郦她推了推身前的男人,要帮他处理伤势。却被修长的大手扣住后脑压近了坚实的胸膛,微凉的下颌抵着她前额缓缓厮磨直至生出些许热意方停。
我没事阿禾温声道,带了些安抚的意味。
鄢郦,我没事鼻尖蹭着衣襟,姑娘的嗓音轻软又柔和。
阿禾雪白的长指轻拢乌发,一寸一寸抚过青丝万缕。
月华霜白,Yin暗小巷中传来苟延残喘的悲鸣。黑衣蒙面的刺客看着眼前魏紫色衣角上的华贵绣纹,终是露出个苦笑来虽然布罩下看不大清,但并不影响那份哀凄。
今夜终究难逃一死,好死不死碰上了这位阎王。
却不想路过的那人不知为何只饶有兴致地取走了那东西,竟放任他自生自灭。
罢了,虽然是匆忙间夺取的信物,但好歹捡回了条
庭院深深,风拂花落,血溅玉兰。
那斯文秀雅的青年一掌竟心狠手辣至此!刺客苦笑间,又呕出了一大滩污血。原来早在那时,就已必死无疑了。
寂静巷中有人缓步独行,光影斑驳,亦可见其沉隽俊秀,衣袂魏紫深深浅浅断绣般若须弥。
鄢阶取走的是一颗红珠,那迷惑他兄长的女人的。
艳红的晚灯随风摇曳,月幕下有人怀抱他的姑娘用仅存的温柔走过满眼阑珊。
阿禾睁开半阖着的眸子,入眼便瞧见形状优美的下颌,尖润的、玉骨削就般,是很秀致的模样。
她淡淡瞧了一眼,复又垂眸,带了些微倦意浅眠。迷蒙间恍惚想起,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对过她了。
偏偏,是以这样疼惜的姿态吗?
怀中的姑娘动了动,乌发如绸顺着玉白的颈子懒懒滑落,贴合袅娜身线窈窕。向来清浅的唇色因沾酒带艳,脸颊亦轻染酡红。瞬时寡淡不复见,缓缓生出勾人的妩媚来。
秀若观音的青年长睫微垂,弯出新月般绮丽的光景。
发如流瀑带了满怀清香拂过姑娘倦眠的睡容,他俯身,红唇艳凉隔了几缕青丝含住玉白的耳垂,阿禾那语声低柔而沉,带了点幽微的笑意,如雾冷魅又缱绻。
吱呀雕花木门发出沉沉的声响,室内一枝旬灯细瘦,灰屑轻落,檀香静静燃烧,烟绕朦胧中有人影成双。
鄢郦没有回府,只抱阿禾来了城中的一处别苑。今夜太晚,她醉了,也倦了。
嗯乌发散乱,女子像是被热醒的。茶褐色的眸子如蒙水雾氤氲,黛眉轻蹙,吐息香艳,眼角眉梢都泛了胭脂柔红。
鄢郦她唤,嗓音哑而轻软,ru白的肌肤因热意泛了一层浅浅的妃色,热出了几滴细薄的汗珠来。
水要凉素净的手柔若无骨贴近一片冰凉的肌肤,余下的话音如同融化的糖丝那样软绵无力。
周身是清淡媚惑的幽香,掌中是不盈一握的纤腰,稍用点力,便是满手温软柔腻。
呵青年看着因怕热而主动依偎过来的姑娘,弯了弯狭长的凤眸,神秀清美宛若雨后空山新绽的丹色朱旜。
阿禾热,嗯?白皙冰凉的指尖轻触她额头,丝丝凉意缓解了些许翻涌的燥热。不够凉,还要舒服。
嗯暖热的额头蹭了蹭他手腕,茶眸潋滟有媚色迷离,姑娘渴求地望着他。
平日里若有似无的疏离此时皆化为毫无防备的亲昵,满身依赖地蹭着他,浑然不知这样的举动有多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