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没有分毫变化。
在一旁吃瓜吃得目瞪口呆的张无忌扭头,看见他青书师兄这一副淡定从容得不行的模样,脸上顿时露出十分钦佩的神色来。
他有些沮丧地道:“果然还是比不过青书师兄呀!师兄你都不惊讶的么?这可是仅凭一人之力,就将整个江湖耍得团团转的家伙啊……”
若不是他义父也是受了那人算计,家破人亡不说,还在仇恨的驱使下做了不少坏事,与许多人结下死仇,平心而论,以成昆的这般城府和对人心的掌控,张无忌倒是有些佩服他了。
宋青书却始终神色淡淡。
“这个人……从根上便已经腐朽透了。”他道,“无论是他师妹的另嫁他人,还是最后的因愧疚自尽,他都不觉得其中有自己的责任。”
而是始终将错处推给他人。
师妹另嫁他人,是心志不坚的师妹自己的错,是贪心势利的师妹父母的错,是仗势欺人夺人所爱的阳顶天的错……
总之,绝不是他成昆的错。
师妹自尽而死,是受不得刺激走火入魔而死让师妹心生愧疚的阳顶天的错,是不够狠心、不能将阳顶天和他的死抛在脑后,从此与他比翼双飞的师妹的错,算来,依然也不是他成昆的错!
他恨阳顶天,恨让阳顶天成了明教教主、能求娶比他小二十几岁的师妹的明教,可他又何尝不恨他的师妹?
只是,他将这恨掩盖在所谓“至敬至爱”之下,从不肯承认罢了。
不承认这恨,他便从不曾有错。
与师妹私会是爱不是错,选了只有明教教主才有资格知晓和进入的秘道是爱不是错,偶然撞上阳顶天,也是爱不是错。
像他这样的聪明人,怎么会料想不到于秘道中私会,很有可能会被阳顶天撞见?
“你说他有没有料想到,若他们二人私会被阳顶天撞破,会是何等场面?”
宋青书轻声问着张无忌。
后者抿了抿嘴唇,眸光微暗。
若阳顶天未因练功走火入魔而死,而是在正常时撞见他夫人与人私会,他会是个什么反应?
张无忌不了解阳顶天,自然无从猜测。
但他知道,届时,阳顶天不会好过,阳夫人不会好过,而成昆……
兴许,会感觉十分快意吧?
“他娶到你的人,却娶不到你的心”这句,他是有感而发,说时,还带着强烈的自傲和扭曲的快慰的吧?
张无忌无法理解成昆这个人。
但他知道,青书师兄那句话说得对。
这个人,从根上已经腐朽透了。
他的感情是强烈而扭曲的,他的复仇却是冷静而深思熟虑的。
他能蛰伏在少林十几年,暗中挑起六大派与明教的争端,慢慢布下种种手段,只等这一刻的收网,一举将明教击溃……
这人纵使心机深沉手腕了得,可他这个人,却已经彻底烂掉了。
听着大厅中成昆在少林几位高僧的质问下发出近乎癫狂的哈哈大笑,边笑边绘声绘色描述着他入少林时所拜的师父空见大师是如何因他的算计而死,张无忌摇了摇头,见除少林外,其余五派人都僵在原地,不知是上前一起审问成昆好,还是趁明教几大高手动弹不得时,干脆将人解决好,他叹息一声,与宋青书打了个招呼,得到师兄微微颔首应允后,迈步走出人群,向倒在地上的杨逍等人走去。
张无忌一动,众人的目光就不自觉落在了他的身上。
见他走到杨逍身边,伸手过去以内力为对方疗伤,当即便有人皱眉,出声喝止:
“武当的小子!你为那魔头疗伤作甚?”
张无忌头也不回,只沉声作答:
“事到如今,各位难道还认为明教乃为邪道,与正道中人势不两立么?各位难道没听那位圆真大师说起,六大派与明教间的许多争端,都是他暗中挑拨而起?”
所谓的正邪之争根本就不存在,若没有成昆的挑唆,明教与中原武林各派间的纷争,也不过就是平常武林门派间的矛盾而已,又何来魔头、魔教之说?
“或许有些明教中人行事乖僻,但只因如此,就不由分说将之打为邪道,是否也太过霸道和武断了?”
张无忌收回手,见杨逍已能自行起身,便没有多此一举,伸手去扶他一把。
他转过身,目光灼灼看向身后众人。
许是被问住了,这许多自诩正道中人,一时间竟没一个出声。
就在此时,大厅之外,忽而传来一阵清朗的笑声——
“鹰王!你这外孙说得好啊!”
众人闻言下意识循声望去,便见白眉鹰王身后跟着张翠山夫妇并殷野王,以及数十天鹰教众,阔步向大厅走来。
而刚刚说话的,是与白眉鹰王并肩走着的一人。
听声音,众人皆以为这应是个极清俊的男子,然而,看清那人长相的瞬间,众人却都是一惊——
那人满面横七竖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