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芥蒂去赴约。
陈咬之索性当未收到信息一般继续忙碌, 然而半小时后,他还是停了下来, 重新点开信息。
傍晚的天空晚霞灿烂, 密密叠叠的云朵如同神女的裙摆, 凡人匍匐在裙摆下, 心甘情愿的坐着裙下之臣。
陈咬之看着窗外风起云涌,良久, 他决定赴约。玉湛商业区八音喷泉还在第一商会的管辖范围, 他和魏居安知会一声,应该无太多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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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
玉湛商业区的营业时间至晚间十一点,十一点一过, 这片街区就如失了魔法的灰姑娘,退去繁华喧嚣。
街边的广告牌依旧不眠不休的亮着,白日里张扬的八音喷泉则收敛的沉睡。
陈咬之抱着小柯基,看到了喷泉边长椅上那个身影。
似乎比在蓝明星的最后一面瘦了些,rou嘟嘟的包子脸被人偷食了内馅,变得干瘪。
“景庸。”陈咬之道,脸上看不出表情。
景庸看着他,眼神澄澈如初见,没有混沌与污浊。
“咬之,好久不见。”景庸道,娃娃脸上忽然流下两行清泪。
陈咬之不清楚对方是演技太好,还是将他当傻子。
他没有靠近,只是站在三米远的地方,手心捏着空间转移系的能量球,随时准备离开此地。
景庸就站在长椅边,双手使劲将眼泪抹尽,道:“咬之,我快消失了。”
陈咬之觉得,他应该摆出个“我就静静看你表演”的表情,但不知怎的,莫名的怅然混合着夜风,吹得他胸口发闷。
景庸:“咬之你可能不信,之前那些事情都不是我做的。我的身体里住进了另一个人,他一直在挤占我的生存空间,我感觉我快消失了。”
陈咬之看着景庸焦虑的表情,思索这话的真实性。
“之前在蓝明星给你下毒的不是我。我好像被一层黑色的茧给束缚住,无法动弹,只能看着我的身体被不知名的力量Cao纵。只有对方沉睡时,我才能苏醒一会,但我快没办法控制这副躯体了。我感觉我快消失了。”景庸的声音有些嘶哑,看着依然无动于衷的陈咬之,双唇微微颤抖起来。
陈咬之依旧一言不发。
景庸的神情也从哀恸逐渐变成麻木,最后变成了认命。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储物器,放在了长椅上。
“这是我偷偷记录的一些东西,我感觉控制我身体的人似乎在进行某样很可怕的事情。我先回去了,不能让另外那个人察觉到异常。”
景庸说完,一路小跑消失在夜风中。
半晌,陈咬之走上前,拿起了长椅上的储物器。
储物器有些陈旧,背面刻着一个公正的“景”字。
陈咬之抬头,夜空的云层如同海浪,咆哮着翻涌着,蹦出的水滴洒落在身上,带着不为人知的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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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咬之坐在红酒铺的二层,看着窗外微亮的天色。
一夜未眠,他的眼睛有些红肿。混乱的思绪如同晨间遍布的水雾,剪不断理还乱。
他耗费了一夜时间,终于看完了景庸储物器内的东西。
储物器内多是一些小容量纪录芯片,应该是景庸用认证器的摄像功能拍摄,而后将其导出至记录芯片。除此之外还有几沓相片以及书页。
在相片中,陈咬之看到了几个熟人,出现频率最高的,是原身在蓝明星时候的老板。除此之外,是他在制作生物机甲画面里看到的那位老者。
拥有寄生异能的允密幸人,能够用活人做机甲的老者,陈咬之隐约抓到点什么,伸出手又是一片虚无。
纪录芯片内的视频则杂乱得多,场景很琐碎,陈咬之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其中一则。
视频里是一个宴会大厅,一群人觥筹交错,走起路来一步三扭,显然是酒过三巡,意识朦胧。
陈咬之注意到的是角落一个身影,那个身影一半在暗处,透着一股冷清,和周边的环境格格不入。
陈咬之心底的惊涛骇浪,并非因此人气质出众,而是在那不到一帧时间内,灯光打过那张脸,陈咬之看清了那人。
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或者说,又一张。
允密幸人以及和自己长得一样的人,到底有什么关系?
陈咬之用自己略微贫乏的想象力构建着关系网。
杜康曾经说过,联邦是禁止克隆人的,每个人口的基本数据都会在联邦基因库内封存,基因库是保密的,除非必要无权查看,但基因库系统有自动纠错功能,一旦发现百分百相同的数据,基因库就会自动发生警报。
排除克隆人的可能,那会不会是先克隆出这些人,而后再进行寄生?寄生后,身体数据应该会发生偏差,只要在克隆人的身份被登机前进行寄生,应该就能瞒天过海。
似乎也不对。
陈咬之自我否定。
以他的前任为例子,前任无论是留给他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