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洗中原。”
说着,他嗤笑一声,看向顾若海:“二十年的真相,就像江湖传闻的一模一样。除了她,魔教还有无数娈|宠供我亵|玩……我,就是这样一个坏透的人。”
顾若海愤然:“宿怀竹!”
“所以,剿灭魔教,你不必有什么负担。”宿怀竹没搭理顾若海,笑道,“魔鬼城的地形你也算熟悉,冬至之日,我等你。”
简简单单的两句,单方面结束了这场对话。
依旧是熟悉的、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顾若海终于还是无法忍受,豁然起身,径直离开。
直到看不见那抹暗蓝的身影,宿怀竹才仰起头,冲着天空幽幽叹出一口气。
他默默收好棋具和茶具,正要起身,却忽地皱了眉。
抬起手掩住口鼻闷咳两声,他垂眸扫了一眼袖口留下的点点血迹,浑不在意地撑身站起,拎着装满器具的箱笼,离开了这片秋叶遍地的树林。
许久之后,去而复返的顾若海看着空空如也的林间巨石,长长叹了口气。
忽地,他视线微凝,快步走上前,掀起一片落叶。
落叶下,石面上残留着几点血迹,仍有些shi润。
顾若海伸出手,似是想要触碰那血迹,然而颤抖的指尖终究还是没有勇气继续向前。
一滴泪水骤然砸在血迹边缘,将那抹殷红洇散。
……
对长辈们在眉珠山会面一无所知的宿殃与顾非敌,此时此刻已经在腾云阁凤卫的明面追杀、暗中护送下抵达玉连山下。
巍峨的玉琼峰静静矗立,山顶白雪皑皑,山脚层林尽染。
在大片大片阔叶林的环绕中,坐落着一座小小的村庄——神医村。
虽说这处村落以“神医”为名,却并不表示村中大夫全是神医。
神医村中,真正被奉为神医的只有一人,那就是二十几年前开始隐居此处的罗余,罗神医。
玉琼神医不治江湖人已经人尽皆知,因此在这处村落中,不少前来求医的武林中人都收了刀剑武器,换掉窄袖劲装,换上布衣荆裙,假扮成平民百姓。也正因此,所有江湖纷争在这里都消弭于无形,整片聚落的气氛都无比和谐惬意。
顾非敌寻到一处愿意留人借宿的农舍,将冻得缩成一团、不住发抖的宿殃抱进怀里。
“你真是愈发畏寒了。”他皱眉道,“前些天还可以在马上疾行整日的。”
宿殃牙齿打颤,哆嗦道:“今天Yin天,没太阳晒着,就很冷啊。看云这么厚,明天该不会要下雪吧?”
顾非敌将他的手塞进自己怀里捂着,叹息道:“还没到下雪的季节,不过今夜大概会有一场秋雨。”
“唔……你身上好暖。”宿殃又往顾非敌怀里缩了缩,道,“真好,你练的阳性功法,内力转起来,都不会怕冷……”
闻言,顾非敌运起内力,渡向宿殃体内。
他心情不是很好,话音沉闷:“当年在小玉楼,你的功法也偏寒性,倒未见你冬天这么难过。”
宿殃把鞋子蹬掉,将快要冻僵的脚趾塞进顾非敌腿下压着,随意道:“那会儿不是还没练半凋红么……”
顾非敌垂下眼睫,沉默不语。
宿殃这才反应过来,笑道:“哎,我不是在怪你,是我自愿的。而且,那时候你也是被魔教带来的人袭击才会中血蛊,又不是你的错。”
“可即便如此,我也不想看到你受苦。”顾非敌用脸颊贴着宿殃的额头,闷声道,“魔教中那么多花侍,随便寻一个人来练半凋红,为我解蛊,本也不是不可以。”
宿殃眯了眯眼睛,佯怒质问:“哦?除了我,你还想跟谁来一场‘同甘共苦’的舌吻?”
顾非敌无奈地笑了一声,说:“罢了……如此也好。幸而我修的是阳性功法,可以帮你取暖。”
等宿殃的体温恢复了一些,顾非敌将他裹进被子里捂着,独自出门往厨房去了。
宿殃缩在被褥有些硬冷的床上,望着农舍梁上的蛛网,暗暗叹了口气。
他如今已经不怎么敢运功调息了。
前段时间,他还只会在修习半凋红之后引起寒潭冰魄的爆发。但最近几天,只要他稍一运功,哪怕练的是最基础的六冥葬花,也会刺激寒潭冰魄变得活跃起来。虽不至于陷入昏迷,却会令他周身无比寒冷。
分明山脚下的气温并不低,但宿殃已经莫名有了一种独自提前入冬的感觉。
而玉琼神医罗余的住处,在终年积雪的玉琼峰山顶。
他们赶得不巧,恰逢罗余不下山的时节,接下来不得不顶着严寒攀登雪山。
不多时,顾非敌端着煮好的姜丝rou末粥和烤热的干粮进屋。
粥里应是放了不少姜丝,只闻味道,宿殃就已经感觉到那种特有的辛辣。
他一直都不是挑食的人,但这些日子赶路途中,或许因为越来越畏寒怕冷的关系,每顿饭都被顾非敌刻意加了几倍的姜,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