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山看着祝风来穿着他的衣服跟穿着凌云牧的一样宽大,却觉得看上去顺眼多了,又看着床说:“学校的床还是太小了,两米宽两个男生睡也不够翻身”
“要不打电话问问你室友‘借’一张床?”
“不用,这样很好”钟悦山斩钉截铁地说。
他走到门边,用钥匙打开自己的衣柜,拿了床帘和一块软毛巾和眼罩回来,说:“学校晚上灯光有点刺眼,我先挂上床帘,晚上你要是还是觉得太亮就盖上毛巾或者眼罩”
他买的床帘遮光性很好,九月十月天气也不热,只是买的时候只想着粉色配套没想到买了红色的。祝风来说:“你这颜色选得也太瘆人了”
“这叫喜庆”
刚说完他就意识到了什么,干咳一声,不往下说了。
学校定时关灯。
祝风来侧了个身,最后手搭在钟悦山腰上。钟悦山只给祝风来盖了一层被子,他自己什么都没盖,搭过来的手让他的紧张神经从腰部延伸到了全身。
“为什么突然过来?”祝风来拖着浓重的鼻音,沙哑着声音问道。
为什么?因为你还在学校,因为你昨天淋了雨不舒服,因为不想你在别人床上沉沉睡去,因为——
“我想见你”
还没意识到什么,话已经蹦出口去了。
祝风来“嗯”一声,蹭了蹭说“你身上的沐浴露香是茉莉花香”
那是之前在向祝风来要来的。
浓重的鼻音和沙哑的嗓音意外地让人心痒。
他干脆大方地拿开祝风来搭在他腰上的手,一把把睡在另一侧祝风来抱入怀中,祝风来也不反抗,在祝风来耳边说:“嗯,你身上也一样”
兄弟之情
钟悦山给祝风来理了理雨衣帽,说:“怕不怕?”
祝风来摇摇头,“你一个人都进来了,我怕什么”
他们挽起裤脚,旁边周清辉说:“得了得了,是个男人这点风雨怕什么,又不是什么瘦弱书生,风都小了还怕把你吹上天不成”
他边说便往水里趟,水位没过了小腿。祝风来见状又把裤腿往上折了一圈,拉着钟悦山往前走。
钟悦山撑着伞,把祝风来拉进伞里,说:“慢点走”
而那边周清辉已经像个脱了缰的野马狂奔了起来,跑得太快,被一阵强风吹着跑了好一段路没停下来。
钟悦山看了一眼祝风来,说:“那天我刚回到家悦星就过来问我说,‘来哥哥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啊?’我说‘来哥哥又不是每次放假都来’,你猜她怎么回答?她说‘外面好可怕,来哥哥应该跟哥哥回家’”
“悦星都只记得找我了,以后你这个哥哥的地位都分给我喽”祝风来笑着回答:“这样下去等她再大一点懂事了,说不定我能做她男朋友”
“她敢!”脱口而出。
不是“你敢”,而是“她敢”。
察觉到尴尬,钟悦山轻咳一下说,“陈叔已经在学校外面等我们,等一下你先上车,我送周清辉回到他宿舍再回来一起走。”
祝风来似乎并不想转换话题,轻笑了一声,说:“钟大哥‘宠妹狂魔’也有凶妹妹的一天,看来占领地盘指日可待”
钟悦山没继续接下去,说:“听说下个月有空军招飞,你以前不是一直很向往吗?想报名吗?”
祝风来摇摇头,却仍然满脸笑容,说:“虽说军人是男人的第二个梦想,但向往只是向往,你也知道空军体检对视力要求很严格,我初三就带了眼镜,怎么想都不可能过检”
说着脚下一歪踩进一个水坑,被钟悦山一把抓住。
钟悦山说:“也对,你要是真被选上了我和尧海就孤苦伶仃了,回来黑几圈,媳妇也难找了”
祝风来看着前方周清辉在风里一边跑一边耍,笑意不减,朝着他喊:“周清辉,你小心点——”
周清辉又跑回来说:“哈你说啥?”
钟悦山敲了一下他的脑门说:“他说你长得矮像冬瓜,淹在水里没人摘”
周清辉气急败坏地说:“你才矮冬瓜,你全家都矮冬瓜”
陈叔见钟少爷坐上车后,启动引擎,说:“昨天那条小路好像走不通了,我们刚走过不久发生了山体崩塌,路上也吹断了好几棵树,从那边走太危险了”
钟悦山看着Yin沉的天,说:“那就走大路吧,遇到大货车尽量开远一点,不要在它旁边停留太久。”
祝风来听着这对话吃了一惊,他们昨天经历的是何等惊险的经历,车早一点或者晚一点开说不定都会遇上不测。他低眉想:要是钟悦山为他遇上不测……
他说:“以后不要做这种傻事了,我在学校又不会被风刮走。一个人就算了,你还连累陈叔跑一趟,这路上要出什么差错我以后怎么见悦星”
钟悦山听他话语里满满的责备语气,皱着眉说:“我不想你晚上被困在学校回不去”
祝风来把头转向一边,低声说:“这不是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