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莫妮卡的白沙滩上,中式煎饼车前面排的队伍似乎又渐长,绕过租赁划水板的摊位,队伍快要延伸到海里。
赏光的食客突然增多,要么是煎饼的味道变好了或者尺寸分量给得更多,要么就是卖煎饼的老板招人稀罕,更符合食客的口味。
煎饼车窗口里,站的就是这位身穿黑色紧身背心的酷帅的黑发中国男人。
饼铛上冒出滚烫的白气,薛队长用不怕烫的手指揭下一张烙好的煎饼,翻面儿,然后往大饼上横三竖四刷上几道甜面酱、辣酱。
梁有晖从薛谦身后伸过脑袋,笑嘻嘻的:“成不成啊,哥?还是我来烙吧,我比你熟练!”
“你比我熟练?”薛谦垂着眼皮干活儿,冷笑,“这煎饼果子是哪儿的风味?你是哪儿人?”
梁有晖煞有介事道:“我这几个月没干别的,平时就练摊煎饼了!我练出来的!”
薛谦有些感慨:“你也不练点儿高级手艺。”
梁有晖特实在:“就这个来钱最容易啊!
“你看,就这个,黄豆面搀绿豆面,炸油条,炸薄脆,鸡蛋小葱甜面酱,一个煎饼成本才一美元,我卖八美元,卖一个我就能赚七美元,一天卖它几百套……”
梁有晖凑头在薛谦耳朵根底下,小声地计算他的生意经。
薛谦唇边擎出笑:“八美元,你丫够黑的。”
梁有晖:“嘿嘿,无jian不商!”
薛谦没有明说他真正的感慨:往日在灯红酒绿的锦绣皇庭俱乐部里大把大把撒钱、寻欢买醉挥金如土的梁大少爷,如今掰着手指头在算计着,卖一个煎饼赚七美元,一个月能不能赚够房租和生活费。
梁有晖又说:“我就周末过来,平常我不来的,雇几个小留学生帮我干活儿。我还有正儿八经养家糊口的工作呢!”
梁有晖在一家高档红酒经销商旗下的公司打工,专门负责对华的红酒贸易公关和销售。
这份工作简直太适合他。梁少爷平时做那些尖端细致活儿他也不灵,难得就有一副漂亮喜兴的脸和一张特能忽悠的嘴。你让他坐办公室、做技术活他坐不住,但是你让这人出去在酒局饭桌上跟人家臭贫、刷脸,可擅长了,如鱼得水!此为其一。
其二呢,梁少爷也颇有些小资品味,曾经富贵奢华的那段日子算是没有白活,很懂高档红酒市场,找国内各个经销商和老板们洽谈进口业务,讲得头头是道口吐莲花。
他自己也曾经一晚上开好几瓶窖藏名酒,签单消费百八十万不眨一下眼睛。
如今是看着那些老板在他面前大手一挥,签一页上亿的合同面不改色。
有些人还是认识梁少爷的,饶有兴致地问他:“你爸现在怎么样了?”
梁有晖就说:“我爸也就那样了。他无论怎么样了,我也都得过日子混口饭吃啊。”
有些人是在鄙夷之中夹带两分廉价的同情:“成,看你小子做生意还挺实诚,就跟你签了。”
梁有晖说:“叔您放心,我看好这几个品牌的市场,将来还能把这生意做得更大,有钱大家一起赚么。”
薛队长这一双带着枪茧的糙手,打架抓人很行,烙煎饼活儿略糙,手艺确实还不如梁少爷。
他烙破了烙坏了的煎饼,就叠吧叠吧自己吃掉。
梁有晖绷不住乐:“哥,没你这样的,你这一早上吃几个了?”
薛谦吃东西狼吞虎咽,几口吞掉一个煎饼:“怎么着,吃你几个煎饼,你还舍不得?”
“舍得!”梁有晖上下打量薛警官,“肚子都鼓起来了。”
薛谦下意识挺胸收腹,想让自己帅一点。这一挺,贴身背心下面勾勒出的线条更为醒目,挺出宽阔的胸膛。
梁有晖在旁边嚼着两根葱:“啧……哥……真大。”
薛谦:“什么真大?”
梁有晖小声说:“胸肌真大。”
薛谦:“……”
薛谦:“你他妈少吃点葱,嘴里太味儿!”
梁有晖:“葱好吃——”
薛谦:“我闻着觉着特味儿!”
梁有晖很不要脸地“嘿嘿”一乐:“放心,哥,亲你之前我用牙线漱口水的。”
煎饼“少爷”的餐车摊位,来了这么一位重口味的煎饼“大爷”,排队的食客们也来了兴致,尤其那些重口味的洋妞儿。有一两个金发的妞儿主动找薛警官攀谈,买了煎饼还磨磨蹭蹭不走,站在窗口前自下而上流连性感的黑发男人的胸肌腹肌轮廓。
金发妞儿声音妩媚低沉:“帅哥——会中国功夫么?”
薛谦眼皮都没抬,小声问身后某人:“她说什么?辣的还是不辣?”
梁有晖说:“美国人都不能吃辣,不要辣的。她问你,床上功夫怎么样?”
薛谦骂道:“Cao,跟那小sao娘们儿说,老子器大活好,想试试地尽管放马过来!”
“她不敢试,我试,哥你尽管给我放马过来……”梁有晖舔了下嘴角,转脸对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