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他打开蛋糕盒子一看,一口口水几乎喷梁有晖一头一脸,差点把对方头上给点儿星光就灿烂的亮片发胶给弄糊了。
薛谦:“你这什么蛋糕?!”
这个生日蛋糕既传统,也颠覆传统,一看就是梁少花了心思为二人量身定做。这原本是一个俗不可耐的寿桃形状蛋糕,专门为六十岁以上老年人祝寿才会买的,小年轻的谁要吃这么土气的蛋糕?然而,梁大少显然买通了蛋糕店的小师傅,专门订做,在寿桃上面加塑了一只警帽造型。
蛋糕上的警帽恰好遮住了寿桃,露出大寿桃白里透红的一部分。桃子半遮半掩,犹抱琵琶,露出两道xing感弧线,毫无羞耻地勾勒出一个完美的tun部形状。
用更直白粗俗的话讲,这造型就是一只警帽扣着一个大白屁/股!
梁有晖自己先绷不住,厚颜无耻地笑起来。这种情人之间示爱调/情的小把戏他信手拈来,确实就是故意搞怪,哄着冷面夜叉开心。
薛谦瞪着蛋糕大笑,下/流东西!
平生没接触过这么不要脸寻开心的活宝,他很想现在就啃了梁大少的屁/股,就让这小子如愿以偿吧,这番心思不要白费。
薛谦切了蛋糕,大大方方地把警帽部分递给梁有晖,自己毫不客气地端了一块寿桃,结结实实咬上一大口……少爷吃“警帽”,警官吃“桃子”。
他们站在窗口眺望繁华夜景,远处的立交桥像积木玩具搭出来的,让人担心那一片披着彩霞的华丽灯影也会一触即碎,就是一场幻梦。二人端酒碰杯。梁大少拽英文说“CHEERS”,薛谦回一句“茄子”。
……
两人坐在沙发上吃蛋糕,喝红酒,互相取笑和扯淡,很久没有享受这样的平静、舒服和惬意。
人和人之间,有时就是逃不开的缘分。
薛谦随口打听:“你妈妈做什么的?”
梁有晖拎着小半瓶红酒,边喝边讲:“我爸他老人家没发财的时候,我妈呢,就是燕城某外贸服装公司的销售,整天就在上游工厂和下游供货商之间跑来跑去,挣点销售额提成的辛苦钱。后来,梁技术员一步步进化成梁董事长,我妈也摇身一变,从销售员变成自创品牌服装设计师了,专门给圈内有钱贵妇做衣服,自我感觉还挺好的!其实我妈根本就不会做衣服,她让手下雇佣的设计师和裁缝去做,她就是挂个梁董事长夫人的牌子。一个圈子里的人嘛,哥您也懂得,互相捧场闻臭脚,马屁拍得天花乱坠,屎尿屁都是香饽饽,买梁董夫人的品牌就等同于逢年过节跟我爸拉关系送礼,钱要互相赚才是好伙伴,其实我妈设计的衣服就连我跟我爸都嫌弃看不上!”
梁有晖眼睛长得很好,眼仁黑白分明,一对漂亮的欧式大双眼皮被酒意染成绯红色,眼尾略带桃花。
薛谦发觉梁少一点儿不傻,世间道理全都懂,人情世故都能解读透彻。他又关切地问:“你现在自己做什么,不能总是游手好闲坐吃山空,将来你老子哪天不能再做你的私有银行和提款机,你怎么生活?”
梁有晖招认道:“我现在学着做生意呢,借鸡下蛋以钱生钱还是好赚的,叔叔伯伯们看在我爸面子上也乐意提携我。更重要的,我现在每月预算开销省多啦!哥你瞧,我都不出去鬼混了,我男朋友又不伸手管我要房要车,买个红酒蛋糕都嫌弃我人傻钱多,我哪有花钱的地方!”
薛谦满意地笑了,伸手撸了这小子的头发,结果撸出一手发ru摩丝,黏黏糊糊的白色泡沫质地,烦得他顺手全都抹到对方脸上衣服上,骂道:“抹得什么恶心玩意儿?真他妈不禁撸!”
“哥,我特别禁撸。”梁有晖抛了个桃花眼,笑。
“省着撸吧你!”薛警官刻意回避开如此明显的xing暗示。
薛谦意味深长地说:“假如以后有一天,没有七彩葫芦似的宾利车开了,你能习惯么?”
梁有晖浑不在意:“那我以后每天坐警车呗!”
薛谦其实越聊越深地陷进去,原本设计的软硬兼施套话逼供的套路,一丁点都使不出来。梁大少眼神清澈,毫无保留,薛谦徘徊在他设计的套路上,不停地兜着圈子,自己快把自己套进去,作茧自缚。
他捏动自己的指骨,冷不防地开口:“那天郭兆斌在锦绣皇庭对面,你们家开的酒店里,被人一枪击毙,你知道谁干的吗?”
……
这种类似于刑警审案的职业套路,首先云山雾罩扯一些没用的废话,用家庭关系人lun亲情作为麻醉催眠对手警惕性和意志力的手段,迷惑嫌犯的心思撬开嫌犯的嘴巴,瞅准时机突然抛出关键问题杀手锏,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哥,我真的不知道谁干的。我那天都不敢上街去看,我晕血,我上医院输ye打针都晕!”梁有晖就怕他薛哥又找他问案,唇边笑容蓦地消失,心里彷徨。
薛谦脸上射出冷兵器的硬朗光泽,面无表情:“你爸手底下有没有擅长使用狙击步/枪的人?”
梁有晖战战兢兢的:“我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