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笑他:“不要在我面前东拉西扯虚与委蛇,梁有晖没有请你过来这边消遣么?”
严小刀无法否认:“朝阳地段最有名气的地方……北大街的锦绣皇庭吧,十年来号称燕城头号商务俱乐部,老牌色/情公关会所。这地方就没有人不知道的,也都去过。”
凌河不屑地一笑:“严先生,我就没去过那种纵/欲风流的地方。”
“啧……”严小刀尴尬地抖了一下,以安抚的手势抚摸凌河后背。认识您凌先生之前,男人之间逢场作戏的应酬活动,咱就别揭老底了吧。
“不过,郭兆斌不可能躲到那种地方。太惹眼了,他胆子这么大?”严小刀隔着街道低矮的建筑群,遥望远处一片紫气笼罩的灯火辉煌的地方。
严小刀这回失算了,郭兆斌比他们设想的还要胆大包天并且有恃无恐。
薛谦的车队先一步过来,循着踪迹,最终停在朝北大街灯火喧闹明亮的地段。严小刀的电话正好打进来,薛谦干脆利落道:“朝北大街,锦绣皇庭。郭兆斌应当是进了锦绣皇庭的大门。”
薛谦回过头去,眼前是这一座壮丽恢弘、与天地争辉的宫殿。
燕城的首席俱乐部,与二环路内真正的皇城遥相呼应,却比真正的皇城更加门庭若市、车马繁华。这原本是私人老板建造的一座民间皇城,它却好像一块拥有巨大吸引力的黑色磁石,将方圆百里之内身家最为显赫的达官贵戚与商贾红人们牢牢地吸附在周围。
这些人物围绕着黑色磁石,交织成人际关系错综复杂的迷网,其间又有一条若隐若现的脉络,悄悄撕开迷网的一处缺口,通往黑色漩涡隐秘的中心地带……
郭兆斌这个嫌凶,就像一颗投湖的石子,慌不择路投入了湖心怪兽的庇护,瞬间就消失在深不可测的波纹中。
严小刀和凌河只迟到了几分钟,从出租车上下来,锦绣皇庭恰在这个时间从不同方向往天空上喷射出艳紫色灯光。无数条灯柱以严整的步调奏出灯光乐章,丝毫不掩饰这里与众不同的豪气与奢华。
跟这样的皇家气派相比,他们临湾的著名会所“雨润天堂”,简直就是农村二人转草台班子。
薛谦在电话里汇报:“局座,我们预备强攻。”
鲍正威说:“没有其它途径了?”
薛谦说:“刚才让两个便衣过去探路,生脸根本不让进,门口很多保安严阵以待,可能持有枪械,恐怕需要硬闯了。”
鲍正威道:“你看着办吧,你全权决定。”
薛谦说:“我们的车围住了所有出口,人手是够的,但是我估计不出半个小时,咱们的同行大队人马听见这动静肯定得赶过来。”
鲍正威平静地说:“成,老子给你一个小时,你给我抓紧喽。这一个小时,我亲自去跟上面人打招呼沟通,出什么事我给你兜着,你就负责抓人……尽量不要有事故。”
薛谦说:“明白。”
背后还有鲍局长给他兜着事,薛队长就荤素不忌了。
薛谦回头瞅见严小刀和凌河:“你们二位先退后吧,暂时回避以免误伤,戳这儿也没用了。”
怎么会没用?
严小刀垂下眼睫踱步过来,低声说:“薛队长,您进不去,我进得去。”
薛谦:“……你怎么进?”
严小刀右手半握成拳,手放在嘴边遮住表情:“俱乐部是会员制,出示金卡还得刷脸,他们会核对金卡和驾照照片。”
凌河上前一步,手肘搭在严小刀肩膀上:“严总是锦绣皇庭的老主顾,刷脸就能进。”
严小刀难得甩给凌先生一记白眼:你别闹。
薛谦说:“里面有防备,比较危险。”
严小刀心里很有数:“我一个老客户,就从正门大大方方进去,对方能把我怎么样?谁都知道这是梁董事长家的产业,开门正大光明做生意的,他们能直接把我砍了?不会。”
他们聚齐在薛队长车内悄然商议,也恰在这时,更多的车辆相约而至,组成一个车队,满眼皆是豪车或深色高档房车,一辆又一辆依序驶入会所的停车场。
这一天太巧了,正是锦绣皇庭一年冬夏两度的圈内商务年会,在这座宫殿里拉开富丽堂皇的大幕。夜色缓缓降临在城市上空,紫色浓雾中现出一艘巨舰最真实的形貌。
从豪车和房车下来的这一大拨人,并不是设想中肠肥脑满的豪商富贾或者道貌岸然的官员干部。下车的这一群善男信女,一个个或高大英俊,或长身玉立,踏入锦绣皇庭的大门,巧笑嫣然着投入巨舰的怀抱……
“今天晚上可能有大戏上演,这些美人儿应当是提前进去各就各位了,宾客随后到场。”严小刀给薛队长介绍这里面的门道。他面色严肃一板一眼,冷不丁地瞟了凌河一眼,发现凌先生的神色比他更要严峻。
凌河说:“我们分头进去,一定掘地三尺把这个郭兆斌挖出来。”
严小刀问:“你怎么进得去?”
凌河以眼色示意远处灯红酒绿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