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难以抑制的酥麻。虽然我已经硬不起来了,但是这样
难以自持的感觉真的很舒服,让我一下子不想逃离。然而这时候,工作间的门忽
然开了。
「安娜!你们在做什么!」
一个窈窕的身影打开了这扇门。
门口站着的惊讶的少女,裸露着肩膀,只用一条灰黑色的化纤浴巾裹着身体,
露出健美的大腿;匀称的胳膊和双腿上有被绳子缚绑过留下的痕迹。透过光滑紧
致的肌肤,她的脸色绯红,把她本来健康的肤色映衬得格外好看。她的胸脯包裹
在浴巾里,不甘寂寞地坚挺着,起伏着。她就是阿绿,安娜一直喋喋不休的水野
绿。
她是一个AV女优。
她也是我的女朋友。起码到现在为止,还是这样的。
二、张艾林
从小爱惜名誉,就像爱惜衣服一样
——普希金·
我的名字叫张艾林,生在新时代,长在红旗下。按理说是一个三观很正品德
优良的好青年。我妈给我取了这么一个女性化的名字,据说纯粹是因为那时候她
喜欢张爱玲。在怀上我的时候,我那个学历并不出众的妈一下子从家里最没地位
的人跃升成了这个家里最受照顾的人。从怀孕五个月开始——据说——她每天做
的事情就是躺在床上,等吃等喝,看书看报。那个时代还没有智能手机,所以她
只好把大量的无聊时光花费在看家里的藏书上。她把家里不多的书看了一遍又一
遍,在一堆天书一样的机械工程类书和毫无营养的炒股学成功学的书中,她找到
了张爱玲的集,并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了这个女人的辛辣和世故。我爸则完
全没有她文学豪情,他始终是一个古板的,看起来似乎不通人情的理科男。他大
学本科学历,实打实的高材生,不知道为什么当年会看上洗头房里给人家当学徒
的我妈。也许我妈年轻的时候的确漂亮,笑起来的时候出淤泥而不染,两个酒窝
分外迷人。值得庆幸的是,我多多少少继承了一些我妈良好秀气的容貌,这让我
幼年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被人误解为一个女生。当然,这也有部分是归功于我这
么一个女性化的名字。在我看来,我的父母的结合是错误的,而且在我童年的记
忆里,他们也总是没有停止过争吵——这让这个家庭显得并不是那么和睦友善。
一个低学历的心猿意马的漂亮妈妈,和一个教条的不懂浪漫的书呆子爸爸,怎么
看都不像是一个好的组合。我甚至可以想象我来到世界前的某一个下午,正在看
着的我妈忽然合上了书,转头对正要给她喂鸽子汤的爸说:
「孩子生下来,我们叫他张艾林吧!」
于是我的童年大部分的快乐时光就这样被毁了,毁于我妈毫无名状的文学梦。
她在怀孕的时候忽然被民国文学撞击了一下,冲昏了头脑。她一定在那时候想象
着她的生不逢时,感到自己心chao澎湃,可能还满心欢心地期待着一场轰轰烈烈的
婚外情。然后我就有了一个女人的名字。然后她的这种热情很快就没有了,在我
降生后便像chao水一样褪去。她很快被繁重的家务所淹没。她合上了书,把它们都
放回书架上,关上了门,就像叶璇的歌里唱的那样,再无人相问。她自己也忘记
了她曾经不可自拔地爱上过一个半个多世纪前的女性,并迫切地希望在这个鬼魂
的身上找到共鸣点。只有很凑巧的时候,当有人再问起为什么我会有一个这么女
性化的名字时,她才会想忽然睡醒那样,眼神闪光了一下,但很快重新变暗淡。
她也许会和人解释当初自己喜欢张爱玲的,但不会再提起有多么疯狂。她只
会轻描淡写地说,自己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不爱那么多,只爱一点点。而她对我
起名这件事情,在我看来,这是不对的。并不是当你喜欢什么的时候,就一定要
把自己的孩子的名字也跟着命名。比如我知道有一个节目主持人,因为喜欢巴蒂
斯图塔,就把自己的孩子起名叫巴蒂。这实在是可笑。再比如我爸,虽然看起来
木讷,但是他也有过自己崇拜的偶像。他喜欢过希特勒——当然,他并不敢在任
何场合说过这个话——他甚至还读过,这在当时几乎可以算是一本
禁书。但他就不会想过管我叫张希特勒。而我,我还曾经迷过一段时间的哈姆太
郎,难道我应该管我将来的孩子叫张哈姆,或张太郎?
「怎么可以管自己的孩子叫太郎呢,太不像话了,那是日本人啊!」有一天,
当我把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