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哥哥姐姐会照顾好他对不对,”
这么惊险还拦不住李牧讲话,大概他当黑帮枪战做云霄飞车,游乐场追求刺激,玩一把喋血街头纯属刺激。
前面路口一盏灯,苍白灯光照到温如雪侧脸,他抿紧嘴角捧住李牧的脸,两个人几乎要上演rou麻兮兮魂断公路飞车。
“我好几天没碰你,哪里舍得死,宝宝,你既然回来,就证明我自然吉星高照,一定不会有事。阿天安排了人日日跟着我,大概正开车远远跟在后面,我们等一下,等一下我带你去花街吃蛋挞。”
“我不要只吃蛋挞,虾饺鱼翅墨鱼蛋,个个都要趁热吃。温先生,如果顺利脱险,今日我请客。”
车子前前后后被三辆车夹击,侧尾已经撞变形。好几颗子弹打在车窗同一个位置上,那块堪称大功臣防弹窗分分钟就要命丧黄泉。
“温先生,你说我喜欢你,会不会是因为没老爸,缺乏父爱到有点变/态?”
车子已经飙到生死时速,李牧还哆哆嗦嗦声音说笑,一双手紧紧抱住温如雪脖颈,猛的一用力,立刻翻到老人家身上。
“老头子,上了年纪就要有自知之明,英雄救美这种事应该让给年轻人来做。”
李牧抄手将温如雪腰身一捞,日日贪恋的温暖身体便落入掌中,两个人体温相贴。谁说寻找爱情就要带他去玩蹦极,那简直是小儿科,不如玩一把喋血街头,心脏扑通扑通跳到爆。
“宝宝,听一次话。”李牧温软身体覆上来,温如雪想要翻身去拉他,却居然一时挣扎不开。此时车子突然冲出本来宽敞平坦路面,被旁边一辆重型卡车撞出十几米远。
老天爷行行好,放我一条生路,我李牧这辈子不学好,自私贪财又害人害己,可上有老下有小。如今刚刚开窍准备好好过日子,不求情感动天今后日日平安顺遂,只求留一条性命。我怕死怕得很,尤其怕日日在公墓里孤枕难眠。
李牧一瞬间将老人家抱紧,单薄消瘦背部似乎要为温如雪撑起一片天。车子四处轰隆隆响,昏天暗地好像被丢进洗衣机滚筒,全身血ye都要逆流。就这样他还能忙里偷闲求求老天爷,投机本性一览无余。
温如雪,温先生,你不能忘了我,要记得给我烧钞票大屋,最好还有顶级菲佣漂亮女仆若干。否则,否则我在下面被人欺负投不到好胎,下辈子怎么还能投机取巧遇见你,还有小胖仔。
***
凌晨一点,李牧浑身是血被送进医院。胖乎乎副院长亲自Cao刀,手术灯亮起来,几十年急救医师居然紧张到微微颤抖。
温如雪顶着一张紧绷的皮,一个人站在急救室外面惨白的灯光下,肌rou绷到如同被冰冻的蜡像,几乎一弹就碎。
死?谁可以死,谁不可以死。他一生执掌许多不为人知的生杀大权,翻覆手之间一切如同蝼蚁。可是谁说他在此时此刻并非无能为力?
他是我的,性命是我的,感情是我的,全身上下连一根头发丝,一片指甲盖都只能是我的。温如雪想,这个人,他连灵魂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没人能分享。那颗心,那点生命,那一片灵魂,就算是针尖一点点大,敢跑到别的地方去,我就把他抓回来,切碎了捣烂了咽进肚子里。
温如雪突然觉得很累,四十多年的人生从来没有过这种疲累的感觉,并不是疲劳到筋疲力尽的那种累法,而是突然对一切觉得厌烦,厌烦到不愿意睁开眼睛看一看这世界那种累。
他今天刚刚翻开胸口,将一颗心血淋淋剖开,此时骤然一空,只剩下黑黢黢一个洞。
李牧曾经说:“到最后它活不活,你决定的了?”
果然啊,叫一个人死很容易,但叫一个人活下去,却难上加难。
温如雪直愣愣在急救室外站了几个钟头,好像当初李牧胆战心惊进产房,那时候心里像是长了草,此时却一把野火滔天,焚尽一切,脸骨头都要化成灰。
“温先生……温先生?”直到手术室外红灯熄灭,胖乎乎主刀的副院长站在温如雪面前小心翼翼地问,他还自顾自陷在某个地方出不来。
“温先生,李小先生已经送进加护病房,父子平安,只不过子弹穿过肩胛骨……”副院长沉yin了一下,还是决定趁着温如雪神不守舍说明白:“大概日后活动不很方便,日常生活倒是没问题。”
“子弹?为什么会有子弹?”温如雪慢吞吞抬起头,浑浊不堪的眸子里渐渐腾起某种神采。
他眼里此时此刻闪过许许多多情绪,再不是以往那个冰山一样温如雪。庆幸,劫后余生,惊喜,甚至狠戾。偏偏和刚刚死人一般眼眸相差太远,好像刚刚担惊受怕的不是他,而是他早知道这人会好好的,早晚有一天会再活蹦乱跳折腾人,各种各样小心思叫人应接不暇。
父子平安,父子平安。为了这一声父子平安,他也该平心静气,按李牧说的,从今往后日日向善做好人。
可是这个人,日日在怀里的小东西就像他羽翼下的小崽,他在保有理智的时候都护犊护到非要杀人见血。何况此时一双眼睛